正月二十日晴天,沒有一絲雲彩,大街上的辮子國人脫帽向李國樓的馬車揮手,聽到他們在說漢語,李國樓恍惚之中才想起這些身著洋服的人是大清人,剪掉辮子的人極少數。
為了生活奔波的這些旅居在租界的大清人已有租界的居住證,他們身體裏流淌著大清人的血液,生活在租界腦海裏難得想起自己還是大清人,來到這裏就不會再走。現實擺在那裏,嘴上叫愛國的人士,最終的居住地卻是洋人的租界。
大清國輿論在控訴租界裏的僑民被洋人奴役生活有多麼悲催,這些租界裏的僑民卻不給大清帝國麵子,來了就不回國了。租界一天天繁榮和死氣沉沉的京師形成鮮明對比,那些國家的棟梁之才王爺、王公貴族也在這裏買地建房。
李國樓心裏合計拳擊賽贏了,他要在英租界買塊地給自己留條後路。大清律法嚴酷,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留一手總比沒一手好,居住在租界裏的人同樣有顆愛國的心。
十二點李國樓在四十多名護衛保護下進入展覽館的更衣室,下午三點鍾正式開始比賽,前麵還有助興節目。
兩位拳擊師父先給李國樓放鬆全身的肌肉,享受了一個小時半的按摩,李國樓站起來開始活動身體,輕微的跳動舒展臂膀,身穿帶帽子的風衣,左右擺拳刺拳擊打空氣,熱身過後李國樓開始擊打沙袋,把沙袋想象成魯濱遜,李國樓眼眸裏都是殺氣。
耶利亞經過層層崗哨進入更衣室,兩手握著李國樓的拳頭,大聲鼓勵道:“麥克,別緊張上來三個回合給我頂住,鼻梁骨斷了,也不許倒下,沒有人在乎你是不是長得好看?要贏!我要你在拳擊台上向我求婚。”
李國樓渾身冒汗,咬著牙關道:“嗯!我一定贏,為國爭光把魯濱遜打倒,用西洋人的拳擊打敗魯濱遜,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耶利亞有些不滿,道:“麥克別忘了求婚,二師父拜托你了。”
二師父傑克點頭道:“放心吧耶利亞夫人,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
耶利亞親吻了兩下李國樓的臉頰,離開更衣室,吵嚷聲喧囂塵上,外麵將近兩千人的座位已經坐得滿滿當當。
六平方見米的拳擊台上兩場熱身的拳擊賽正進行的如火如荼,兩名裝模作樣的拳擊手看似凶狠的出拳,打在臉上的拳頭好似棉花,人被擊中就是不會倒下。十幾拳連續擊打,一名拳擊手不甘心的摔倒在拳擊台上。
四周都是狂熱的呐喊聲,打著領結的小胡子裁判,大聲的報數:“一二三······”
小胡子裁判數到第五,倒在地上的拳擊手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了,全場觀眾大聲為他叫好。
這一次輪到小個子拳擊手發威了,大個子拳擊手被打得東倒西歪,鈴聲響起第二回合結束,大個子拳擊手死裏逃生坐在拳擊台的東麵一角的小板凳上休息。
表演賽已經打得非常殘酷,一名拳擊手眼角裂開,不停的流血。醫生當場不用麻藥就給這名拳擊手縫針,動作飛快熟練的操作手上的一根針。
這名拳擊手哼也不哼一聲,皺眉頭咬牙硬挺著。
坐在東麵拳擊台下麵的人是李國樓的親友團,一行十幾個人,男人還睜大眼睛興奮的大聲叫好,女人紛紛閉上眼睛不敢看眼前發生的一幕。
包泉中指著拳擊台上的人,問道:“鄔師爺,還有一個回合比賽誰會贏?”
鄔得福道:“不用看大個子贏,他代表魯濱遜,小個子代表李國樓,下一個回合小個子會被大個子打得滿地找牙的。”
包泉中歎道:“還是我們種不好,人種改良的問題,殘酷的擺在我們亞洲人麵前。”
鄔得福瞥眼道:“小包就你這小身子板是要改良,找個大塊頭蒙古姑娘,保證你的下一代大上二圈。”
“嘿嘿!我的通房丫頭就是蒙古人,鄔師爺你的想法和我爹一樣。”年紀未到十八歲的包泉中,已經享受床笫之歡,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瞄向耶利亞的豐胸,心裏讚許還是喝牛奶的人身體豐滿,吃不消蒙古丫頭的騷勁啊。
謝秀珠轉頭道:“你們兩人在談什麼!那些記者聽得懂漢語。”
親友團的後麵兩旁是記者團,鄔得福和包泉中兩人趕緊把嘴巴閉緊,鼓掌為台上的兩名拳擊手加油!
記者團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一會兒他們就知道耶利亞身邊的兩位女性和耶利亞是什麼關係。乘著比賽間隙,擁擠到謝麗雅和謝秀珠身邊要求合影留念。各國的照相師傅忙碌不停,一下子顯示出西麵魯濱遜親友團被人冷落的場景。
比賽間隙不準記者采訪,聰明的記者遞上名片,要求采訪謝麗雅和謝秀珠,對她們睡在李國樓哪一麵很感興趣,含糊其辭的要求了解李國樓和她們的家庭生活。
老鄉見老鄉就是好說話,謝麗雅答應了英國太陽報的獨家專訪,還替謝秀珠答應下來,年輕不懂事的謝麗雅以為英國太陽報記者對於她的成長經曆感興趣,哪曾想到太陽報以登載花邊新聞見長,兩名英國記者已經在偷偷評頭論足,談論的話題就是李國樓的哪位情人床上功夫最好?得出的結論是沒有人能夠超越法蘭西金花耶利亞夫人,薑還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