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王五跟隨進來,但他不敢如此隨便,挺立不動好似一支箭矢隨時準備射出。
包一同微微皺眉,慢悠悠說道:“剛才李隊長傳來消息,八裏莊裏的叛匪沒有挪窩,你別自尋煩惱了。”
“包大人,這算什麼話,戰場上千變萬化,作為一路人馬的指揮官隨時準備應變突發情況,這個你都不懂啊?”武可凡好似來到硝煙彌漫的戰場,任誰都敢得罪,長官也要聽他的話。
包一同沒有生氣,長官這點涵養還是有的,武夫就是這樣可愛,直脾氣的人不怕死。態度和善的問道:“你們還沒有吃飯吧······我也沒吃,一塊吃吧。”
武可凡拔一把地上的雜草擦手,把手上的泥土擼掉,算是洗過手了,一屁股坐下,笑道:“包大人不說,我也要在這裏吃飯,隻有這裏有熱湯啊。”
“包大人,我們大老遠就聞到牛肉的香味了。”王五嘿嘿笑道,隨即坐下,沒有客氣。
包一同搖頭苦笑,這麼肮髒的動作讓他看見,武夫不懂得衛生重要性,讓他食欲大減。
牛皮帳裏炭火熊熊,一鍋子牛肉香氣四溢,三人喝著香辣的肉牛湯禦寒。
“哎!可惜沒有酒啊!”武可凡吃得頭皮發癢,撓著頭頂,極為不滿的說:“想當初格老子是喝了三碗白酒衝上杭州城頭,那一晚啊!我殺得手臂都抬不起來了,沒有那一晚殺戮,哪有今天的我呀。身上的傷疤留下五處,一到下雨天就疼。”
王五詢問道:“老武,南京血戰,你參加了嗎?”
武可凡聞聽此言,惱怒的把碗一放,湯都灑到旁邊兩人的身上,怒道:“王五以後不許提這件事,曾剃頭假公濟私,把最後一塊肥肉全部給了他的弟弟曾國荃,等打完戰以後,湖南那幫三角頭的雜種,把財寶和女人用船運到湖南去了。現在官場上湖南幫最凶,就是因為他們撈夠了資本。”
王五放下大碗,狐疑道:“曾國藩不是死了嗎?湖南人還有什麼依靠?”
包一同搖頭道:“王五,你不懂,湖南人其勢已成,吃的苦、耐的煩、不怕死、辦的蠻。他們現在孕育下一撥崛起,湖南人的精神,義無反顧,飛蛾撲火般衝鋒陷陣。可怕之處在與太平天國對決時表現得淋漓盡致,大清帝國存亡就看湖南人的臉色,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懂嗎?”
武可凡長歎一聲不語,這麼囂張跋扈的滿人,見識過湖南人的“辦的蠻”,知道若是遇見湖南人造反,這天下滿人是坐不住了。
“哦!”王五應了一聲不敢再言,三人現在團結在一起,他地位、身份各不相同,想法各異,大清帝國的存亡話題,不好接口。
包一同嚼著牛肉,問道:“武大人,明天什麼時候開戰?”
“哦,我想把大炮推進射程就開戰,應該是五點鍾,隻要今晚我們不暴露身形,白天打仗我們穩操勝卷,包大人你就瞧好吧。打炮我在行。”武可凡把大鍋裏最後一點下腳料都撈到碗裏,沒有什麼比戰爭更讓他熱血沸騰,包一同不吃,他吃個底兒掉。
包一同正色道:“武大人,我要的是全殲,別給我留尾巴,不然兵部的袁葆恒一定會參我一本。”
“呸!”武可凡惡心的向地上吐一口唾沫,怒道:“包大人你放心吧,為了你,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袁葆恒這個混球,就是因為我得罪他了,才從軍隊退下來。這是條蟊蟲一無是處,隻會霸占別人的戰功。我奶奶的,‘能在三千裏外指揮戰鬥,這比諸葛孔明還厲害’這句話就是我說的,以後我還要說,有機會說到太後娘娘、皇帝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