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法國公使羅淑亞、英國公使威妥瑪、俄國公使布策、美國公使威廉士等七國公使一如往常,前來會務北洋通商事物大臣李鴻章。互相寒暄見禮之後,羅淑亞仍然口氣強硬,要求大清政府將天津的州府縣各級官員全部正法,否則法國政府誓不甘休,要與大清政府兵戎相見,法國的地中海艦隊已經從到達煙台的了,後果多嚴重,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鴻章含笑著說道:“羅公使容稟,大清暴民搗亂,燒殺搶掠所引出的惡果,我們大清承擔賠償各國所遭受的損失和抓捕凶手的職責,當然燒毀的教堂以及其他建築,也由我們大清政府重新修建如初。那些暴民,我們大清政府絕不姑息,一定將他們全部繩之以法,以消解各國的民怨。但將天津的州府縣官員正法,有悖於常理,也不合大清的律例。你們哪個西方國家有暴民殺人,而讓地方官正法的事,若是有此先例,我們大清的律例也可以修改一下,請各國公使舉證。”
法國公使羅淑亞心裏有些膽虛,但依然咆哮道:“那些暴民就是由地方官在幕後指示的,豐大業、西蒙等人這才會因公殉職的。不把地方官就地正法,我國民眾斷難答應。”
英國公使威妥瑪也叫囂道:“天津的地方官處置不當,這才引起我所建的教堂被毀,地方官理應正法。”
李鴻章問道:“那麼我倒要請問羅公使,貴國領事豐大業在大清的國土上開槍殺人,西蒙拔槍恫嚇,這才引起不必要的事變,歸根結底是貴國的人率先動手的呀。暴民這才控製不住情緒,一夜之間焚燒衝擊教堂。地方官也沒想到會出這種情況,原本上萬百姓隻是在教堂外麵抗議,並沒有越過封鎖線。既然各國還是要通好談判,就別糾纏在地方官的責任上,天津的州府縣的官員全部被撤職嚴辦了,我們大清國政府沒有縱容姑息這些無能的地方官員,這樣也可以對各國百姓有個交代了。希望羅公使別在這個問題上難為本官,大家應該心平氣和的談其他關於賠償的事情和善後事宜。”
各國公使其實也就恫嚇大清政府,並沒有想要讓天津的地方官員就地正法,他們是法製國家,懂得尊重法律的人,才會和大清政府談判,狠命的敲詐一回大清政府。
七國首先開出一百萬兩白銀的賠償費,一直沒有達成共識。雙方在國家賠償上互不相讓,磨了一個多月嘴皮子。
法國公使羅淑亞甚至威脅要進攻大清,展開血腥報複。
李國樓突然跳出宣讀同治皇帝的聖旨,說隻要法國人膽敢開炮,大清政府將不再承認和法國簽訂的一切條約,收回法租界以及簽訂的通商條約。
英國公使威妥瑪趕緊站出來,說還是以談判為好,暴民惹出的事端,沒有到兩國交兵的境地。至此法國公使羅淑亞再也不說開炮的事情,各方重回談判桌。
此時突然發生戲劇性的一幕,原本普魯士帝國原本在大清沒有領事館,在華的領事館都有英國領事館兼理。普魯士首相俾斯麥突然派來了首任駐華公使克尼平,而且以調停人的身份,周旋於各國之間,最後成功簽署備忘錄,各方達成妥協。
雙方開始推敲賠償細則,達成如下結果:先向死傷的洋人家屬遺孀賠償撫恤金,將肇事的殺人七名凶犯正法,將天津的十八名州府縣官員撤職嚴懲。暴民所搗毀的教堂、領事署所等設施,由大清國負責修建如初。天津教案因對法國以及法國民眾傷害過重,大清國必須派遣大臣赴法國道歉,以示重新修好。大清賠償法、英、美等七國25萬兩白銀。
法國公使羅淑亞看見普魯士公使克尼平立刻變成低眉順眼的奴才,在談判桌上悶聲不吭,和和氣氣的簽名蓋章,代表法國政府把不愉快的一頁曆史揭過。法國地中海艦隊,第二天就從天津港開拔,離開了大清的海域。
天津教案的結局,讓西方列強重新洗牌,一個剛剛興起的普魯士帝國覬覦大清的野心,讓西方列強側目,普魯士人也來大清帝國撈好處了。普魯士公使克尼平率領超過百人的代表團,進駐天津,即將展開對大清的正式友好訪問。
民眾對於在天津金門橋,當庭殺死七名民族義士的舉動爆發出強烈不滿,各地的官員聯名上書彈劾“賣國賊”李鴻章,貢院、翰林院的學子靜坐示威,要求朝廷罷免李鴻章的官職,雪片一樣的參革奏折刮向紫禁城。但朝堂之上依舊風平浪靜,因為普魯士外交使團需要北洋通商事物大臣李鴻章來接待,朝廷一道詔書反而把三口通商大臣的衙門給撤裁了,一並歸入李鴻章管轄,改天津三口通商大臣的衙門為直隸總督行館,李鴻章的對外事務發言權更加大了。獲封英武殿大學士頭銜,成漢官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