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奮戰到死,隻是表彰一種氣節,並不能改變失敗的命運。李國樓才不要做悲情英雄,他要戰勝敵人,把悲劇送給敵人。他隻要贏,不論手段多麼卑劣,讓多少人痛恨,還是要贏得勝利。
至於二麵三刀的投降派,隻要足夠強大,就有敵人投靠。對於這些投降派要善於利用,不能重用,最好讓他們赴死,下一次爬城頭,就用投降派。李國樓陰暗的心裏作怪,一雙細長的眼睛,盯著回軍的說客嚴長工觀看。
郭寶昌威嚴挺立,親自接見古靈精怪的嚴長工,郭寶昌用眼一掃,好似殺氣騰騰的勇士,嚴長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叫道:“郭守備,小人嚴長工給你請安。”
“嗯,嚴長工,現在我們是交戰的雙方,胡大貴這個王八蛋,有什麼話說?”郭寶昌一副高高在上的氣派,沒有讓嚴長工起身,這是回軍自己服軟,他占據談判主動。
嚴長工看見四周有民夫在伐木,知道清軍已經在修路,但他一點也不怕,早就百煉成精,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膽寒,舔著臉道:“尊敬的郭守備,漢人守將胡大貴、回人守將楊文羽,向你問好,願意為大清出一份力。”
李國樓差點沒笑出聲,一摸鼻子轉過身,一個叛徒對於一支軍隊的傷害是致命的,幸好回軍收留了這麼多哥老會成員。混跡江湖黑道的人,善於鑽營,凶狠殘暴,還會在危險關頭使用各種手段擺脫困境。很多投降派並不是真心悔過,隻是權宜之計,隻要離開險境,又會扯旗造反。所以該殺還是要殺,就算背負背信棄義的罵名,也要把這些不安定因素消除,李國樓猜不透郭寶昌內心的想法,隻能靜觀其變。
郭寶昌冷笑一聲:“哦!是嘛。大清最仁義了,隻要胡大貴肯放下屠刀,我代表大清政府熱烈歡迎。我給予的保證就是一個不殺,至於官帽嘛,你也看見了,我隻是一個守備,軍令讓我前進殺敵,沒有讓我坐下來談判,我可沒有時間瞎扯蛋。不過營官級別還是沒問題的,再大的官,我可沒有。”
嚴長工瞥眼李國樓背影,胡大貴、楊文羽才五百守卒,還是守在孤懸在黃土高坡上的荒蠻之地,哪有大的談判餘地,他們要求不高,放一條活路,自成一營就燒高香了。胡大貴不會放下手裏的武器,這是投降派的立命之本,也是投降派的規矩,投降派總要留有部分的兵力,這樣的結果,投降派才會相信大清不會秋後算賬。
聽見郭寶昌答應給予胡大貴、楊文羽,營官的待遇,嚴長工蹦蹦直跳的心,落下來了,他最怕的就是朝廷不許胡大貴投降。不過應該不會,胡大貴好像作惡還沒楊大娃子多,沒理由厚此薄彼。嚴長工獻媚的說道:“多謝郭守備寬宏大量,肯收留浪子回頭的胡大貴和回軍九帥楊文治胞弟楊文羽。不過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郭守備,你的飭令上要請李長官作保。”
李國樓一個愣神,轉過身軀看向嚴長工,萬沒想到他收留安傑、楊大娃子等人的事跡,回軍已經傳播開來,急道:“嚴長工,你怎麼認識我?”
嚴長工心想他又不是傻瓜,這麼大一麵李字旗,他又不是文盲,會不知道是誰的旗號?嘴上道:“李大人的威名早已婦孺皆知,常山趙子龍,大清隻有一個。”
李國樓聽著舒坦,不過這裏不是他做主,不由把目光射向郭寶昌,一個畫押算個屁,翻臉無情照樣殺。
郭寶昌心裏早就樂翻天了,不過神色依然保持一股殺氣,殺氣騰騰的說道:“這本官也可以做到,李大人也肯作保,隻要胡大貴、楊文羽下山,重賞二千兩銀子。不過本官在這裏下最後通牒,明天卯時二刻,本官要看見所有的回軍從山崗上走下來。過了吉時,我一個也不要了,我想你們的糧草不會超過半年,我不去攻打,餓也餓死你們。”
嚴長工油頭滑腦的說:“郭守備,糧草還算充足,我們還能為大軍提供一些幫助,不過柴薪不足,要不了多久,上麵的人就要吃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