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自得其樂的哼著鄉野俚俗的小調,把自個的衣服晾曬。洗幹淨了就是爽,換了一身戎裝,頭上抹了發油,打扮得油頭粉麵。
李國樓回到房間,去看十社鎮的布防圖,這是從回軍手裏繳獲的地圖。咬一口熱乎乎的麵饢,喝一口馬奶酒,哈哈笑不停。
“郭大嘴,這下徹底閹了。我說鄒保和是個軟蛋,越有錢的人越怕死。一個金鞍就炫耀,一座城鎮才能顯示我的文治武功。哈哈哈哈!”李國樓一麵吃晚飯,一麵欣賞輝煌的戰果,狂笑的把麵食從鼻腔裏噴出。
“那李長官怎麼評價你自己呢?”旁邊鄭橫擔頗感好奇的問道,平時可不敢多嘴,不過乘著李國樓心情好,多問一句尋開心。
“我嘛是越有錢,越不太平,現在隻是小試牛刀,以後帶你們到國外玩去,高級貨懂嗎?要成為上等人,就要娶名門望族的閨女。”李國樓希望手下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至於事實真相,連他都不能做到。
反正言行上往君子靠攏,暗地裏所做的齷齪事,可以抹去。社會的黑暗就體現在這上麵,腐朽的滿清政府,早已爛到根部。李國樓妙筆生花,把自己裝扮得高風亮節,真的來到戰場上,隻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千百年累積下來的陋習,自有存在的道理,想靠外部勢力推翻舊勢力,到頭來新勢力也會腐朽沒落,千百年的曆史就是這麼循環往複。
鄭橫擔搖頭道:“李長官,我不想到國外去,洋妞說話我又聽不懂,沒興趣娶上等人做老婆。我還是娶個回族姑娘吧,我馬上要做新郎啦!”
到底哪名姑娘做新娘?現在還吃不準,大家輪流挑選,吃虧是福嘛。
“沒出息,一輩子家宅不寧。”李國樓教育不了身邊的人,在現實麵前禁不起誘惑的人太多。連那批新武堂的學生兵都蠢蠢欲動,被他強行壓製下來,年輕人還是應該有股向上的朝氣,哪能這麼早就風流快活。
鄭橫擔笑眯眯道:“李長官,當初我的老婆,就是你做主的,好似和現在差不離,我才第二個啊。”
聽出不滿的心聲,李國樓做人矮人三分,幹笑幾聲,轉口道:“我現在隻管軍務,這些婆婆媽媽的事,不要給我講,你們的喜酒,我一律不喝。黃道員那裏有何消息?”
鄭橫擔道:“還沒有,李運捕率領一營騎兵,出城肅清那些回軍的遊騎,今晚不會有消息了。”
李國樓沉默,作為前線最高軍事長官,心裏承載太多壓力,用二千多騎兵嚇唬回軍,若是回軍今晚反攻,他打定主意逃跑,絕不拚消耗。有繳獲的武器彈藥補充,但用騎兵打攻防戰,打贏了也是輸老本。今晚是勝敗的關鍵,等明天後續部隊來了,才能說這場戰役他贏了。
鄭橫擔嘿嘿一笑道:“李長官,你比諸葛孔明厲害,連晚上也不關城門,戰士們把你當神一樣崇拜。”
“可一不可二,小扁擔,這種案例最好別編入教材,會害死後人的。先要看人,看準敵人的心態,才能使這招。對於不同的敵人,要用不同的招數,就像我們今天攻打的三座堡壘裏的回軍,他們就是真正的戰士。但這種人對於我們傷害太大了,所以我要把他們挫骨揚灰,其實我心裏還是挺佩服這種對手······不過投降派我也喜歡,反戈一擊的力量強大無比,我們軍隊裏的戰士,真是好樣的。”李國樓猛然想起鄭橫擔曾經是白蓮教信徒,馬上轉變口風,誇獎起投降派的豐功偉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