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名指揮官發出撕心裂肺的絕望聲音:“啊,騎兵來了,快撤啊!”
轟的一聲,起義軍集體潰敗,他們四麵八方,沒命似的亂跑,個個顧頭不顧尾,隻恨不能多長幾條腿。無頭蒼蠅一樣亂竄,很多起義軍早已跑不動了,兩腳一軟,喘著粗氣,跪在地上,舉起了手裏的哈乞開思槍,還未肉搏戰,已經乖乖的投降了。
馬占奎在人群中,大聲喝止,想要組織好隊形,抵擋清軍的三麵夾攻,不過這些起義軍隻顧逃命,誰還聽從號令?然後這些督戰隊員也沒辦法,也隻好隨之調轉馬頭逃跑。
鐵騎奔流,馬蹄叩擊在黃土地麵上,發出沉重的得得聲音,猶如催命的鼓點,讓人不寒而栗。滾滾飛揚的黃塵,把戰場上的一切遮蔽。
李字營騎兵策馬追殺,他們要把死亡帶給那些暴民。要讓起義軍知道,膽敢造反,必將毀滅。
晨風之中,刺鼻的空氣中,硝煙彌漫、灰塵遮蔽天際,戰馬響鼻聲交織一片,遠遠看去,戰馬噴出的濃厚白氣,彙成一股股白龍。
李字營騎兵一隊隊追殺逃竄的起義軍,對於跪地投降的起義軍,不削一顧,不願把力氣花在這些一無是處的暴民身上。清兵騎兵主要是追殺那些逃跑的起義軍騎兵,起義軍騎兵身穿統一的軍服,看上去有些彪悍之氣,估計起義軍的指揮官就在裏麵。
起義軍騎兵雖然過去是正規部隊的清兵,但他們是輜重營的戰士,很少參與打仗,會騎馬和善於騎馬是二回事,很多起義軍騎兵在快速奔逃中自己從馬上摔落於地。
“啊啊啊啊!”
慘叫連連,倒地的騎兵被身後的戰馬踩踏,踩得傷筋斷骨,很快連慘叫聲也聽不見了。
還有一些騎兵的馬匹不行,馬戰自己腿軟,倒在地上,任人宰割。口中嘶聲力竭:“我們是清軍啊!”
可是李字營騎兵對於這些叛軍充滿仇恨,揮動手中的突刺槍,對著這些起義軍身上,捅一個窟窿。這些是馬術嫻熟的騎兵,還有一些騎兵使用戰刀,俯身彎腰揮舞,血花飆濺,沿途都是倒斃的起義軍騎兵。
李字營的騎兵通過實戰和訓練,戰爭中學習打仗,在這幾月有長足的進步,他們對於戰爭的諳練,可以用如魚得水來形容。
穿插、分割、包圍,排槍射擊,俯衝猛攻,每一種戰術,壓垮敵人頑抗的鬥誌,把敵人衝散,分而殲之。
起義軍突然潰敗之下,根本毫無戰心,隻知道拚命逃跑,一路逃竄之中,他們留下了眾多的屍體與傷者,他們流出的血,在晨風之中,飄散開來,空氣之中充滿一股血腥味。
起義軍的騎兵在潰逃,步兵在群體效益之下,有樣學樣,紛紛跪地投降,人是跑不過馬匹的,更何況他們已經跑不動了,想要活下去,唯有繳械投降。廣博的黃土地上,身穿新衣,手持新槍的起義軍,原形畢露,大叫投降。他們眼前蔓延著無數麵免死旗,有了這麵旗幟的召喚,起義軍戰士痛改前非,心驚膽寒的瞅著黑壓壓的清軍衝至麵前。
起義軍原本還有步兵擋住清軍的步伐,但詭異的戰場上,風雲徒變,一伍步兵繳械投降,一隊步兵大叫投降,一哨步兵跪在地上。起義軍步兵的投降,讓殘留的騎兵成為眾矢之的。
清軍騎兵暢行無阻,五百多名騎兵南北夾擊起義軍騎兵,追殺把後背留給他們的敵人。
把後背留給敵人的戰士,談不上是戰士,非常可恥。可是戰場上的局麵已經不容逆轉,一個人改變不了戰局,最勇敢的起義軍戰士,也不敢調轉馬頭,去和清軍決一死戰,隻能快馬加鞭往新窯鎮逃跑。
爆豆一樣的槍響,不停的在身後響起,起義軍戰士紛紛從馬匹上跌倒,馬占奎慌不擇路,一躍跳入河道裏,直接從河裏趟過去。
三座石橋並不寬敞,不斷有炮彈射至石橋處,很多起義軍騎兵逃到水河邊,不敢衝過石橋,而是跨馬趟過小河逃到對麵去。有些戰馬腳底發軟,四隻馬蹄陷在河道的泥地裏,邁不動腳步,那些騎兵很快成為清軍槍手的靶子,沒有一名步兵逃回新窯鎮。
原本起義軍有二百多匹戰馬,經過一個時辰的戰役,逃回新窯鎮的起義軍不足一百騎,那些沒有馬匹的步兵,全部被俘,新裝備的一千條美製哈乞開思槍被清軍繳獲。
無數麵李字旗、免死旗、雪山獅子旗、黃龍旗,耀武揚威的在新窯鎮外飄揚,歡呼聲此起彼伏,十幾輛馬車拖著榴彈炮、銅炮展露英姿,預示著清軍馬上要殺入新窯鎮。
李國樓跨馬而行,大為興奮,接受戰士的歡呼,“大清威武!”“大清雄起!”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讓一千多名新戰士氣勢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