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竊竊私語一番,在桌子底下,伸出手指,有人伸一根手指,有人伸二根手指,有人伸三根手指。
姚錯縮回二根手指,肅容道:“那就采取中庸之道,我們四位大哥,少收二成,一律按八折收錢。你們可否滿意?”
要說滿意,沒有哪位小弟會滿意,但總要給四位大哥麵子,還有明年的聚會呢?在一片欣喜的讚揚聲中,完成天字號第一個決議,大快人心啊!
行雲風有些不高興,陰陽怪氣的說:“你們呀,要學會自己賺錢,別打會費的主意,資源不夠,要學會挖掘資源,讓轄區繁榮起來,別空等著拆遷辦上門,沒那麼多好事。”
吳金水眼裏哪有“四哥”行雲風,冷笑三聲,道:“我說行老爹,轄區就這麼大一塊豆腐幹,偏門生意也不可能遍地開花,這煙館又不許我們碰,要不我到你轄區去發財。”
袁永兵幫腔:“是啊行老爹,歲數大了就金盆洗手,我們都會來給你拜年的,賀禮少不了你。”
行雲風氣得指指點點,喝道:“好你兩個不知好歹的家夥,當初窮得叮當響,是誰接濟你們的,現在你們眼裏還有大哥、三哥和我嗎?”
張鐵牛叫道:“行老爹,你連衙門的位子也卸了,還霸占祿米倉幹嘛,那裏劃場子,可是我的弟兄替你出頭的,你早該讓賢了,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場麵有些失控,天字號的弟兄把諸多不滿,都發泄在四哥行雲風身上,都嚷嚷著要行老爹把城東的轄區,讓出一塊來。
行雲風扯上姚錯和李國樓的大旗,他知道這些兄弟都是王五的馬前卒,所以不提王五的名字。行雲風想多賺幾年黑金,他才出人頭地,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還不想金盆洗手,不願在家養老。
姚錯麵色不改,裝模作樣的撫著長須,他隻要安於本分,沒有誰會對他不利。若是發號施令,沒兄弟聽他的話,反而會暴露他的軟弱無能。
李國樓和王五對視一眼,相視苦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弟兄也要爭奪利益。王五隻能苦笑,今日的事不是他指使的,這是眾口鑠金,大家都不想給行雲風麵子,他若是說一句話,不論替誰幫腔,豈不讓人誤會,是他不安好心。所以客廳裏叫得再響,王五一聲不吭,他可不想被李國樓施以重拳,消弱他的權勢,玩陰的,誰玩得過三哥李國樓?
李國樓不知道兄弟們為何不滿,所以沒有說話,一直默默的聽著兄弟們吵架。聽了一會兒,便聽出個大概,就端著茶杯,敲擊三下,悠悠然道:“都別吵了,行老爹,有話好好說,站著說話多沒風度,都給我坐下來。”
“是!我聽三哥的。”行雲風意氣風發,是他帶著李國樓出道,有恩於李國樓,自認李國樓會幫他說話。
“是!我聽三哥的話,還請三哥主持公道。”吳金水抱拳施禮,一副義氣為先的氣度。
“我們也聽三哥的話。”其他人紛紛落座,大廳裏靜的出奇,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餘家滅門慘案,就是對他們警示。餘寒冰是李國樓恩人,曾經資助過李國樓,當初還提醒過李國樓不要落入火影的圈套,自詡是李國樓的救命恩人。
但李國樓如何回報這個“救命恩人”?
照樣殺光餘家滿門三十多口,連放一條生路的機會也沒給哥老會大哥餘寒冰。李國樓的一句話,可以讓一家興,一家滅,早已超越江湖的範疇,在座的人名義上是李國樓兄弟,可誰會把這個兄弟當三哥,都是把李國樓當做主子。
李國樓可能在宮裏呆久了,說話有點陰陽怪氣,慢悠悠說道:“適才你們說話,雖然說得亂七八糟,一點也沒有邏輯,但我也聽出大概了。這兩年我光想著的家族生意,又想為國家做點事,所以沒有把精力花在社團的日常瑣事上麵,對你們這些肝膽相照的老朋友照顧不周。這是我的不是,在這裏我向弟兄們賠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