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大西北的金積堡響起零星的槍聲,黃河還在冰封期,清軍和回軍各自躲在城堡裏,等待春天的到來。戰爭迫在眉睫,清軍前線總指揮劉錦棠負手看著金積堡地形圖,完美的作戰計劃已經指定,他就在等待水淹金積堡的那一刻。
劉錦棠想到一首詩詞,不由詩興大發,大聲唱賀: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好!劉總指揮做的詩,大氣磅礴啊。”郭寶昌踏入會議室,臉上掛著笑意。
“哈哈!老郭,你是說笑話吧,這是李白的詩。”劉錦棠看見徐占彪、黃鼎、雷正綰、張曜、範曄等一大批軍官步入會場,心情頗佳。能讓這一大批戰功卓著,又眼高於頂的人聽令,這就是他的本事。
“哦······那就是抄襲,和那個突刺將軍一樣。”郭寶昌假裝剛弄明白,出言諷刺劉錦棠。
“哈哈哈哈!”會議廳裏眾將官一起大笑,男人都有齷齪的想法,李國樓雖然已走,但仍然是眾將官調侃的對象。
範曄駁斥道:“郭軍門,你這是胡謅,突刺將軍沒有抄襲。”
郭寶昌嗤之以鼻,愛理不理的樣子,沒把範曄放在眼裏。一個小小的副將算什麼玩意,他手下的副將站在外麵當侍衛使喚。若不是劉錦棠高看新武軍一籌,軍事會議哪有範曄的位子。
劉錦棠毫不介意,這些人大多是他的老前輩,擺老資格是軍人的做派。劉錦棠春風花滿麵:“諸位請坐,今天叫你們來,是要召開戰前準備會議,總攻金積堡的時機到來了。”
“是!請劉總指揮下令。”眾將官一個個挺胸凸肚,他們對劉錦棠唯命是從,刀山火海也敢上。
“嗯······”劉錦棠意氣風發,看著手下的愛將,有這些能征慣戰的將軍輔佐,敵人剩餘的四百多座堡壘必將摧毀,匪首馬化龍的人頭,已成囊中之物。
永寧洞裏燈火輝煌,清軍將領熱烈討論戰事,他們已做好一切戰爭準備,就等“黃河之水天上來”。
此時大清的疆域沒有大的戰事,萬物複蘇的季節,綠芽從土壤裏冒出。遙遠的山東棗莊正在發生一件大事,事情的起因是棗莊煤礦改製,外資將進入棗莊煤礦,政府準備把煤礦的經營權交予法國商人魯濱遜等人。
這件事是由於山東巡撫張人駿提倡改製,引入國外資本,發展國民經濟。張人駿想驅除原有棗莊各座煤礦的豪強,重新讓棗莊煤礦納入國家經營的範疇。
山東曆盡撚軍的荼毒,亂世之中棗莊煤礦企業,經過血雨腥風,換了好多主人,有的主人參加撚軍被滅族,有的主人被撚軍殺絕。還有的主人被定性為斧頭幫,被大清以造反的名義殺害。如今棗莊地區大的十一座礦場被五個地方豪強占有,無節製的盜采,國家得不到稅收。
棗莊的煤礦是露天煤礦,隻要尋到礦源,往下挖就能發財致富,所以打打殺殺很嚴重,豪強在這裏都變成亡命之徒。占據富礦的豪強,手裏都有槍杆子,地方政府早已對棗莊失去控製。
這五個豪強之中,孫氏兄弟實力最強,他們是東撚的餘孽,當初孫美芳帶領二千多人馬歸順李鴻章,在消滅東撚的戰役中立下赫赫戰功。之後,孫氏兄弟的武裝被安置在臨城,整編為一個翼,為一千人編製,孫美芳任翼長,孫美敬任總督導官。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幾年孫氏兄弟通過不懈的努力,已把勢力擴張至棗莊地區,控製了四座采礦點。孫氏兄弟人馬早已超過一千人的編製,已經接近三千人馬了。
孫氏兄弟已成地方軍閥,當初兄弟倆聽令於山東巡撫丁寶楨,對丁寶楨恭敬有加,大表忠心。如今孫氏兄弟其勢已成,但和新上任的山東巡撫張人駿關係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