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哀歎:“丁撫台,沒有南洋水師的支援,我就算登上台灣島,能幹些什麼呢?和日軍對決,就是一場消耗戰,就算日軍死了一萬人,你說日軍會撤軍嗎?恰恰相反,日軍反而會增兵,死守琅嶠、龜山,台灣戰役就會打成像明朝的援朝抗日戰役那樣,拖上好幾年,戰爭是打贏了,國家麵子是有了,但一個國家的財力全耗盡了,明朝就是這麼走下坡路的。我們不能走明朝的老路,把日軍打疼,讓日軍膽寒,知難而退,把戰役控製在局部範圍之內。我和傅相大人互相配合,軍事上隻有我能做到這一點,南洋水師必須主動尋找日軍決戰,給日軍運輸線致命的打擊,而不是保護航道暢通,就萬事大吉了。”
丁日昌不服氣的說:“李國樓,就算你聰明蓋世,我也絕不把軍國大事交給一個神棍,一座七星台就能借東風,我看你是三國讀傻了。你的那套軍事思想落伍了,我憑什麼交權。”
李國樓向李鴻章做出求助的表情,他製定的作戰計劃,隻有李鴻章一個人知曉。丁日昌此人交友太雜,又喜歡多嘴,他是不會和丁日昌談作戰計劃的,白蛇郎君這個神棍,他要用到極致。
李鴻章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丁日昌的態度已經軟化下來了,開口說道:“丁撫台,長江後浪推前浪,總要給年輕人展示的機會。李國樓通過曆練已經成為國家棟梁,對於海戰已經有豐富的經驗,完全有能力指揮北洋水師和南洋水師的聯合作戰,你可以扶上馬,送上一程,在馬尾港做好後勤工作嘛。”
“哎!不是我死抓著權不放,年輕人好高騖遠,想一口氣吃成胖子,讓我怎麼放心,福建的還防線怎麼防?”丁日昌不停的打量李國樓,就想看出李國樓的可取之處。他也想出海和日軍決一死戰,可是手下的戰將沒有信心在海上打贏日軍,現實擺在麵前,海軍實力日軍占有,想說大話也沒有底蘊,不顧現實貿然出擊,會葬送南洋水師,還會把戰火燒至福建沿海地區。到時倭寇登陸燒殺搶掠,福建將遭受史無前例的荼毒。
“戰爭當然有風險,丁撫台,你賭我莊家贏,押大的,那我就有橫掃千軍的底氣。如果南洋水師患得患失,像老太婆一樣,數著銅錢過日子,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贏一隻金元寶回來。我們也有大牌,就看敢不敢出招,不是我自吹,眼毒、手狠,沒人比我看得準,南洋水師支持我,我就有足夠的力量,若是你們福建人喜歡守巢穴,我也不能強求。”李國樓說出事實,就算李鴻章下達軍令,給予李國樓指揮權。而南洋水師陰奉陽違,到時兩艘巡洋艦不能出海,或者拖延時日,一切都是白搭。
丁日昌陰陽怪氣的大笑,好似一口氣沒有喘過來,戛然而止。說心裏話,他對於李國樓還是抱有很大的期望,南洋水師已經成為一個獨立體係,連李鴻章也不能染指南洋水師的指揮權。但是李國樓不同,多招人喜愛,又有軍事天賦,暫時讓李國樓充當南洋水師的指揮官,手下的軍官並不排斥,看得出兩名巡洋艦的管帶,也想出海一戰。沒有哪名南洋水師的官兵想做縮頭烏龜,死守馬尾港。
“好!我給李國樓一次機會,我不插手戰術布置,隻要你不要給我弄出個膛線戰術來,海戰和陸戰是有很大的區別的。”丁日昌的舉動無人可以猜透,突然答應交權了,親了無比的給李國樓做向導,逐一介紹手下的幾名大將。
武將的臉皮厚實,適才還在痛罵李國樓的幾名武將,毫不猶豫的伸出大手,和李國樓親熱的握手,原來他們皆會說官話,曾經在京師做過幾年窮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