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野酸棗應該是長在崖壁高處的,為了摘它你吃了不少苦頭吧?”玄翊從寧采臣捧著的荷葉裏拈起一顆小拇指大小的半紅酸棗悠悠的說。
寧采臣臉色一紅,急忙藏起手上的擦痕,嫣然一笑,“還好,都怪我貪吃,從小就愛吃這些野瓜野果的,摘這幾顆棗子不算什麼難事。”說著滿懷期待的看著玄翊,“聶哥哥,這種棗子很好吃的,小時候我總鬧著爹爹摘給我吃,你嚐嚐看!”
玄翊沒答話手指明顯一鬆,那顆圓滾滾的棗子便滾落在火堆旁,“唉~”
“沒關係~聶哥哥,這裏還有。”
寧采臣心裏很可惜,但還是趕緊又把手裏的棗子遞過去。
玄翊拍了拍手,“這種野外之物,不吃也罷!”
寧采臣的手凝在半空中,“聶哥哥...你...”
玄翊扭頭看著寧采臣,“女孩子還是矜持一些好,但凡太過殷勤的女孩子都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女兒。”適時地看向沐夕,“母親,時常這般告誡我。”
寧采臣一下子紅了眼眶,看著玄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裏蓄著晶瑩的淚珠。
“我生平最討厭眼淚,要哭一邊哭去!”
玄翊還是那種淡淡的口氣,但足以讓寧采臣一個女孩子羞愧難當。
“聶哥哥,你怎麼可以...”
話說了一半,寧采臣哭著跑開。
當然這一切都落在了沐夕的眼睛裏,或者就是專門做給沐夕看的。
“你這是幹嘛?”
沐夕起身走到玄翊跟前質問。
玄翊略略抬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你想幹嘛,我就想幹嘛。”
“你不用這樣,她是個好女孩兒。”
不知道為什麼,寧采臣哭著跑開的那一刻,沐夕心裏某處動了一下,似乎這個人這件事觸動了什麼。
“好女孩兒跟我有什麼關係?”玄翊言之鑿鑿的反問,那雙漆黑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愧疚之色,反而是一種多管閑事的嘲弄,“天下好女孩兒多了去了,莫非你要我個個和顏悅色?”
“不可理喻!”
沐夕下意識的甩出了四個字,去找寧采臣。
玄翊神色動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如常。
“喜歡一個人很累吧?”
寧采臣單薄的身形坐在林子裏的一塊石頭上,肩膀一聳一聳的抽泣著,清冷的月光灑描繪著少女的身形,楚楚可憐。
“怎麼是你?”寧采臣回過頭見是沐夕,失望的話脫口而出。
沐夕一笑,坐在她身邊,“你很想是他?”
“哪有?!”拿了手絹擦了眼淚的寧采臣固執的強嘴,“他那麼刻薄,我怎麼會想是他?隻是...隻是...”
“隻是忍不住還是想他,對嗎?”
沐夕一笑,伸手托著腮看向空中的那一輪明月,“喜歡是不能禁止的,也不會以為你開心或者不開心而改變。”
“是嗎?你是說聶哥哥會一直都這般待我嗎?”一層濃重的失望鋪滿寧采臣的臉頰,喜怒都在臉上,沐夕甚至懷疑這麼一個弱質且不懂隱藏情緒的女子是怎麼女扮男裝進京趕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