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是那般黑,幽冥道還是那麼安靜,隻是誰也不會想到,看上去實力強勁的冥府,卻在一夜之間慘遭巨變。
風在呼嘯,仿佛哭訴久遠的哀傷。
多少年後,當人們不能記起,卻已忘記。
無底淵前,黑影散處,張旭現出了身形。這個剛做了十日的鬼差,尚不清楚即將麵對的一切。
縱身,而下。
掉落虛空,越過鬼火,拍怕屁股,卻看到冥府石門外站著兩個手持長矛的鬼卒。
奇怪,石門外什麼時候安置鬼卒站崗了?
張旭不認識這兩個鬼卒,不過他並不在意,冥府十四萬鬼卒倘若每一個都認識,那他的腦袋還不因為記憶這些名字與麵孔,以及名字與麵孔的搭配而爆掉啊?何況冥府每一個鬼卒都長得差不多。
“站住!何人?”張旭沒走幾步,就被兩個鬼卒攔下。兩個鬼卒交叉長矛,互在石門前,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張旭倒是愣了愣,自從成為鬼差,他在冥府行走,還從未遇到類似的情況。
“我是張旭啊。”張旭道。
“張旭?”鬼卒皺眉,他的腦海中並無這一號人物,“你是原冥府的鬼差回來複命的嗎?”
“原冥府?”張旭納悶。
另一名鬼卒看他莫名其妙的樣子就知道是了,於是道:“天庭下了道聖旨,由於原冥王領導不力,導致冥府內亂,因而撤銷他的職務,委派酆都王為新一任冥王,冥府中所有的鬼將、鬼督、鬼差都需要前往酆都接受新的職務。”
張旭聽著這些話簡直就像無稽之談,前一日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變了呢?自己不過在萬獸穀露宿了一宿而已。
酆都王?酆都王是誰?
“燭陰將軍呢?他也去酆都了嗎?”張旭忍不住問道。
“燭陰將軍?”兩名鬼卒都皺眉,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燭陰是誰?是冥府的將軍嗎?但凡將軍都已被押往酆都。”
張旭驚訝道:“押往酆都?”十四將軍在冥府中的威望極高,就算換了新的冥王,也不可能把他們當做囚犯一樣押往酆都啊,除非……
這怎麼可能?
那名鬼卒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不過也不甚在意,反正麵對的是一個鬼差,鬼差又有多大的能耐?許多鬼督都已經迫於酆都的實力屈服了,那些鬼將冥頑不寧,這才會被押往酆都受審,多半也是有去無回。
鬼卒道:“你既然是鬼差,就先到冥府的人事部交一下鬼差令牌,然後自會有人帶你去酆都。”
酆都?如果我不去呢?張旭心裏道,卻沒有說出口,他想進去看一看冥府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在此之前,先把你的鬼差令牌給我們看一下。”那名鬼卒又道。
形勢比人強,張旭隻得聽從兩名鬼卒的話,從懷裏掏出自己的鬼差令,這是一個手掌大小的銅牌,正麵刻著鬼差二字,背麵刻著冥府二字。
兩名鬼卒接了令牌仔細看了看,互視一眼點了點頭,把令牌遞還給張旭,道:“好了,你可以進去了。”說完分開長矛,讓張旭走進石門。
頓時天昏地暗,再睜眼時,鬼列還在,隻是地麵卻好像被烈火焚烤過,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不知道哪裏不對,卻總感覺一陣淩亂,好像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
“啪!”一名鬼卒重重的鞭子拍打在虛弱的魂魄身上,魂魄顫抖,哆哆嗦嗦地向前緩慢移動。這些鬼卒一個個麵目猙獰,如狼似虎地盯著毫無反抗能力的魂魄,口中不停地罵罵咧咧。
“你們這些家夥,別以為弱小老子就不揍你們了,在酆都老子怎麼揍那些怪獸,老子就怎麼揍你們!”有鬼卒道,其他鬼卒哄堂大笑,紛紛附和。
“啪!”又一記重鞭落下。
弱肉強食是幽冥界的生存法則,冥府如此,酆都也是如此,隻不過酆都比冥府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