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明月高懸,十幾個人站在院子中圍著一個人,被圍的神色鎮定,圍人的卻顯得慌亂,一時間不知何去何從。
“你們走吧。”阮如玉道。
胡一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有意誅殺阮如玉,阮如玉竟對他們手下留情。
其實阮如玉又何嚐不想除掉他們,隻不過百草堂是救人的地方,父親苦心經營了大半輩子,決不能有任何殺戮。
胡一刀彎腰拾起大刀,悄無聲息地走到一旁,轉過身麵對阮如玉的時候,卻露出猙獰的笑。“阮兄,你聰明一世,為何糊塗一時?家師命我們除掉你,有何嚐不知道你的修為。”
阮如玉心下忽驚,掃一眼眾人,他們臉上的畏懼之意統統不見了,轉而流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他急忙朝著主屋縱身,速度之快如奔馳閃電。
屋門吱呀一聲打開,兩名萬劍門弟子拉著阮老爺走了出來。
“卑鄙!”戒色道。
“無恥!”方邪道。
“下流!”張旭道。
阮老爺惶恐不安地望著眾人,看到不遠處的阮如玉,失聲道:“玉兒,這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胡一刀大笑,挺了挺胸膛,振奮一下精神道,“阮老爺,休怪我們冒犯,要怪就怪您的寶貝兒子犯賤作惡,墮入魔道,孽根不除,天理難容呀。”
阮如玉看著父親,一塵不染的臉上竟也有些抽搐,父親身體虛弱,剛服了藥劑,應該好好休養半個月,又如何經得起這般折騰。他冷冷道,語氣中卻也掩飾不住一絲焦急,“誰敢傷我父親一根寒毛,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哎呦,我好怕啊!”胡一刀誇張地拍拍胸脯。
其他人紛紛大笑,抓住阮老爺的兩個人甚至拔出長劍貼近阮老爺的咽喉,有意與阮如玉對著幹。
“哼。”阮如玉冷哼一聲,“你們萬劍門不是名門正派嗎?為何使出這般下三濫的手段?”
胡一刀理直氣壯道:“對付你們這些邪魔歪道就應該用邪魔歪道的辦法,誰讓你他媽的是邪魔歪道,如果你小子殺了你師父,加入我們萬劍門,或許會跟你一對一單挑也說不定哦。”
“加入萬劍門?”阮如玉頓了頓,掃視一眼眾人,眼神中的不屑呼之欲出,“你們配嗎?”
胡一刀一滯,麵頰憋得通紅,又現暴怒的神色。
“師兄,跟他廢什麼話,讓他自斷雙臂,不然幹掉他老子!”有人大聲道。
阮老爺恍然大悟,這些人是過來尋仇的。他當年送阮如玉進長生門,又何嚐不知道長生門隸屬魔教,可阮如玉身子虛弱,唯有長生門的玉虛子才能醫治,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曾讓阮如玉許諾,不論如何決不濫殺無辜,為了贖罪,他亦盡心醫人,廣做善事。這麼多年下來了,阮老爺對長生門的印象有了些許改觀,或許它並不像別人所說的無惡不作,兒子阮如玉的性子也沒有變化,倒是眼前這些人,仗劍挾持自己,他們的所作所為與自己的玉兒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裏。
阮老爺一生行醫,走遍名山大川,所遇之人莫不是貧苦百姓、病入膏肓之徒,從未見過這等場麵,在最初的慌亂之後,他漸漸冷靜下來,又回到那位受人敬愛的神醫。他對阮如玉道:“玉兒,死生在天,你不要管爹了,休要被這些奸佞小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