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不得不倒下了,可是,我卻依舊強打著自己的意識沒有倒下,因為我知道,現在我還不能倒下。
“隊長!——”
眼鏡蛇哭嚎著撲倒在了我的跟前,我依舊窩在原來的位置上,左手顫顫地朝對麵的雇傭兵和毛裏塔尼亞反政府武裝分子的陣地掃射著手中突擊步槍的子彈,眼鏡蛇一把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我。
“嘭嘭嘭……”
眼鏡蛇一邊繼續阻擊著對麵的雇傭兵和毛裏塔尼亞反政府武裝分子的進攻,一邊大哭著朝我撕心裂肺地呼喊著:“隊長!你怎麼了?隊長!……”
眼鏡蛇在哭,他在為我而哭,認識眼睛蛇已經四年半了,我還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眼鏡蛇哭的如此的大聲,如此的撕心裂肺……
我還沒有昏迷,我的意識還很清晰,我的槍口依舊在頑強的正對著對麵雇傭兵和毛裏塔尼亞反政府武裝分子的陣地,我知道我受傷了,左胸中彈,貫穿傷,不過彈孔有些偏離,看來那個中尉在用槍瞄準我的時候,他的手肯定在顫抖,不然,這麼近的距離,他的子彈不會沒有打中我的心髒。
也幸虧他的子彈沒有打中我的心髒,要不然,現在,我就該死了……
我強忍住來自身體上的疼痛,我很久之前就有這樣的技能,比如把疼痛當做是一種身體上的體驗,疼痛當做是一種遊戲,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當做是別人而不是我在疼痛……我可以強行忽視掉大腦中反饋而來的痛覺,隻當它是機體調節中的紊亂,棄之不理,便不會影響我接下來繼續的戰鬥。
中尉的子彈偏離了我的心髒,但是,他絕對打中了我的肺部,我知道,在沒有及時手術和救護的條件下,我堅持不了多久。
“你,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精神上沒有了疼痛的表現,但身體上卻不會沒有受傷的反應,嘴角“滴答、滴答”地止不住地溢出了鮮血,我知道,這次倒不是被眼鏡蛇給氣的,那是我自己的問題,中尉的子彈百分之百地打中了我的左肺,鮮血由肺管上灌入了我的口腔。
“隊長!嗚嗚……”
眼鏡蛇抱著我的肩膀,痛哭不已,我知道,他不會再將我棄之不顧了,我也無法再將眼鏡蛇給趕走。
“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嘭……”
“隊長!——”
我和眼鏡蛇的身後突然又響起了密集槍聲的掩護,以及我的兄弟們齊聲的痛哭和呼嚎,猴子、飛鷹、毒龍、蠍子、北極熊,我的兄弟們,他們怎麼又都回來了!
“你……你們還都回來幹什麼?!”
我忍著傷痛甩手掙開了眼鏡蛇的攙扶,朝圍在我身旁的兄弟們大聲地怒吼道。
我還沒有死,難道這幫混蛋就敢不聽我的話了嗎?!
我的嘴角又因剛才的激動而“滴答、滴答”地溢出了鮮血,胸口同樣的殷紅一片……
“安!——”
猴子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起來,他撲倒在了我的跟前,望著我左胸上的貫穿彈孔,淚不能止……
“你……你們為什麼還回來?”
我竭力地狠下心,咬著牙在質問猴子他們,眼睛卻再也止不住地留下了眼淚來。
“隊長!副隊長!我們是兄弟!我們要和你同生共死!我們是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
猴子、飛鷹、毒龍、蠍子和北極熊,他們的臉上浮現著前所未有的堅毅,他們滿臉淚花卻微笑著看著我和眼鏡蛇兩個人,我知道,我的兄弟,這個時候,他們不會再拋棄我們,他們更沒有絲毫要苟且偷生的意思。
是的,我的兄弟們,我的親兄弟們,並肩作戰這麼多年了,我們早就親如兄弟!
“罷了!罷了……”我放鬆了語氣,無可奈何地朝兄弟們擺了擺手,“再說這些也是無用了,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並肩作戰吧,無論是天堂還是地獄,我沃吉爾·勒安都願意陪你們走一遭!”
兄弟們不願意拋棄我而離開這裏,他們明知是死,也甘願陪著我一同戰鬥下去,我知道,他們是我的兄弟,我知道,比爾莫格蘭將成為我和我兄弟們的埋骨之地。
我們誰都不怕死,隻怕不能和自己的兄弟們一起死……
“是,隊長!”
14號親如兄弟!
“14號!進——攻!”
“進——攻!”
14號無所畏懼!
我們不在躲在掩體的後麵畏畏縮縮地防禦了,我們開始發起主動的進攻,我和我的兄弟們誰都知道,我們今天恐怕都活不成了,可是,我們誰都沒有打算單獨地逃出去。
14號從來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兄弟,更不會放棄自己的隊長,之前一直都是我太糾結和矯情了,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痛痛快快地再戰鬥這最後一場吧!
“嘭嘭嘭……”
我們衝出來麵前的掩體!
“嘭嘭嘭……”
我們化守為攻,主動出擊!
“嘭嘭嘭……”
我們沒有打算自己都夠活著出去!
“嘭嘭嘭……”
敵人在不斷地倒下……
“嘭嘭嘭……”
呃!——我的身上好像又受了新傷……
我的兄弟們呢?
他們也都受了傷……
“咚!咚!咚!——”
雇傭兵和毛裏塔尼亞反政府武裝分子的陣地發生了數聲巨大的爆炸。
是的!
我們終於衝鋒到了手雷投擲的距離以內,我們朝雇傭兵和毛裏塔尼亞反政府武裝分子的陣地扔出了身上攜帶著的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