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淩城
金聖村位於叢林東邊,其餘幾麵皆是連綿的群山,足有萬裏之深,至於到底有多大,沒有人知道。群山中心常年雲嵐繚繞、煙霞四起,似有神明居住。
村中約莫有百十來戶人家,彼此間倒也和睦。老一輩的人時常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孩童們嬉戲打鬧,三五成群。至於青壯年,時常結伴進山中獵些野味,但也隻限於邊界。聽村中年長的一些人透露,叢林深處有強大的妖獸,不是凡人之軀能夠抵抗的。
此時剛剛入秋不久,天氣也逐漸轉涼。這一日傍晚,淩城難得清閑無事,平日裏這個時間點都和父親在田間勞作,家裏的幾分薄田今年收成還算不錯,留足來年的口糧還有些富餘,父親打算給村裏的老人送去一些,鄰裏之間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
正午時分,父親被隔壁的田黑娃叫上去了林子裏,同行的還有村裏幾個獵戶,說是前天在勞作之時有人看見林子附近有一隻野豬,看著個頭還不小,所以幾人商量之下決定去碰碰運氣。隻是這都快天黑了,還不見人回來,不免讓人有些擔心。
淩城坐在院子裏的一塊石墩上,捧著一本有些破舊的書,手裏把玩著一顆嬰兒拳頭般大小的黑色石頭。
這書是他問村長要的,據說是一本關於神仙鬼怪的書,是村長祖輩傳下來的,不過整本書隻剩下了四頁,淡黃色的紙張感覺一碰就會爛掉。村長給他的時候是被一層層的布包起來的,小心翼翼,生怕有所損壞,村長再三叮囑讓他要小心,切莫損壞。
據村長說,金聖村在很久之前出過一位神仙般的大人物,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村長的先祖親眼看到那位一劍將一座山峰給削平了,殺了山中的妖獸,還在臨走前送給村長先祖一些東西,據說還有丹藥,能夠延年益壽,可幾百年過去,那些丹藥早已不知去向,如今也隻剩下了這薄薄的幾張紙了。
“煉周天之氣,彙於丹田,凝而化形,煉之成嬰,嬰變聚神,盤定眉心中,逍遙天地間。”
這句話寫在了書的首頁。
淩城看了一會兒便有些神遊四方之感,望向天空,想象著那逍遙天地間的情形,不由得有些出神:“仙?我能成仙嗎?”這句話在他心中一直回蕩,卻沒人來回答他。過了許久,淩城搖搖頭,苦笑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了,不過此時他沒有注意到,手中的黑石微微地閃爍了一下。
“小城。”一聲親切的呼喚將他拉回了現實。“快來吃飯了,娘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獸骨麵,快來,一會兒涼了。”
這是一個年輕女子,從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來她是淩城的母親,更像是姐姐,樸素的裝扮絲毫不能掩飾她的美貌,腰間係著碎花圍裙,笑起來是那麼溫柔可親。
“來了。”
淩城應了一聲,隨手將黑石和書揣在懷中,不知不覺已經看了整整一天了,隻是書中文字對他來說依舊是晦澀難懂。
誘人的香味早已彌漫至整個院子,讓淩城瞬間便將鬼神之說遠遠拋在了腦後。
此時,黃昏將至,天邊的火燒雲格外的豔麗,像是被血浸染了一般,吞噬著最後一抹殘陽。
淩城剛進裏屋,門口便傳來幾聲爽朗的笑聲,可以聽見五六人在說笑著。
“天龍,明天記得來取肉啊,今天可多虧你了啊,哈哈。”
“對對對,要不是你,那畜生可能就跑了。”
淩天龍憨厚一笑,說道:“一定去一定去,忙活了一天,進來喝兩杯再走吧。”
“不了不了,我家那口子還等著我回家呢,今天出來她都不知道,改天我請你喝個夠。”
“老黑就是怕他婆娘,回去估計又是一頓批鬥,哈哈。”
“哈哈哈!”
另幾人皆是笑道。
“哈哈哈,那就改天。”淩天龍也笑著說道。
“走了走了!”
隨著門外眾人的聲音越來越遠,一個身材修長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渾身沾滿了猩紅的鮮血,就連臉上也是血跡斑斑,不過神情卻是很開心,看樣子收獲頗豐。
“哎呀,你是沒見,那畜生著實凶殘啊,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收拾了。”淩天龍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開心的說道。
“傷到沒有?”陳芸麵色緊張,也顧不得手中盛好的麵,急忙跑上前問道。
“沒有沒有,區區一畜生,怎能傷得了我。”淩天龍嘿嘿一笑:“晚些我去老黑家裏取些肉回來,那豬是真肥,據我看,每一家能分到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