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過分的條件(1 / 2)

十五年前薩珂寨

萬家燈火通明,熊熊燃起的篝火,人們手中的火把,從夜空往下看去,分不清天與地,仿佛大地才是星辰閃爍的星空。

高台上,老寨主白須飄飄,環顧眾人,和藹可親地看著族人,“我宣布,薩珂寨新任繼承人為……青嵐。”

緊接著台下一陣歡呼,眾人齊聲高喊“青嵐,青嵐……”

青嵐被眾人推向竹子搭建的高台,台下族人崇拜的目光,所有人彎腰向她敬禮,青嵐很喜歡這種感覺,這是她一生的夢想。

老寨主牽過青嵐的手,“孩子,來。”

青嵐跟著老寨主的步伐,走到木雕的神像下。

“孩子,跪下吧,接受這無限的榮光。”老寨主放開青嵐的手,虔誠地跪在神像前方。

青嵐跟著老寨主,跪了下去。

老寨主開始念咒語,上告天地,拜表陳詞,青嵐閉起眼睛,仔細聆聽老寨主的咒語,越發緊張心慌。

不由自主地摸摸腰間的香袋,“千萬不要出意外。”

※※※

兩日前竹屋

“兩日後加封儀式,到時如何蒙騙過關。”青嵐忐忑不安地盯著眼前酗酒的男子。

男子滿不在乎地將青嵐拉到自己懷裏,他的鼻尖輕輕地點在青嵐光滑的肌膚上,“真香,和這酒一樣香醇。”

青嵐推開男子,冰冷冷的臉色仿佛結上霜,看不出厭惡,看不出喜好,“你的承諾還未實現,我不希望在最後關頭出差錯。”

“說笑,我堂堂醫仙,別說造出一個天資優異的人,就算是神我也能造得出。”男子不滿地瞥了青嵐一眼,提起酒壺“咕咚、咕咚”大飲幾口。

青嵐最看不慣男子這般玩世不恭的態度,一把奪過他的酒壺,“聖蟲已有千年壽命,沒那麼好蒙騙。”

“才一千年的玩意兒,比它老的大有人在,給,帶著這個香包,準能騙過你們所謂的聖蟲。”男子甩出一個香包,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又一把將酒壺奪回,他似乎整日都在喝酒,卻從未見其喝醉過,“說話就說話唄,搶我酒壺幹啥子喲。”

青嵐接過香袋,雖心中不大踏實,但也不在說什麼,男子的神異她是見識過,通過不同的香袋,讓資質平平的自己能輕易操縱各種難以馴服的蠱蟲。

“喂,話說平平淡淡過日子不好嗎?好端端的為何非要去當什麼寨主?”男子輕輕地搖晃著他的酒壺,壺內的酒卷起漩渦。

青嵐沒有回頭看男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男子年紀輕輕已精通各種醫術藥學,是永遠不懂資質平平的痛苦,對於性格爭強好勝的自己那是一種永無出頭之日的折磨。

“你要的東西到時候我會給你。”青嵐冷冷地說道,這是一場交易,一場豪賭,賭上自己的一生換薩珂寨寨主之位。

“切,虛榮的女人。”男子很隨意,仿佛什麼都不放心上。

青嵐沒有接話,是,她虛榮,從小到大無數的失敗,永遠遜色於人把她的自尊踐踏得所剩無幾,她渴望取得一個令所有人都敬仰的成功來愈合自己的卑微。

青嵐沒有再理會身後的酒鬼,徑直走出竹屋。

身後的男子放下酒壺,看著倩影慢慢地消失在視線中,“鳳凰若要涅槃重生,需要真真正正經過死亡的煉獄,青嵐,我不能害了你。”

※※※

薩珂寨的高台上,老寨主與青嵐跪在神像前,神像前隆重地擺著一個青銅器皿,傳說是禹帝治水路過南疆時留下的,神秘的器皿上刻著銘紋,已經沒人懂得這些銘紋,隻知其中蘊含令山川易容,水河改道的神力。

老寨主的咒語接近尾聲,其麵色紅潤,咒語越發急促。

器皿中聖蟲感受到咒語的召喚,從器皿中探出鉗子,是一隻蠍子。

蠍子有著濃濃的藥香,這是常年受薩珂寨族人用靈草妙藥喂養而形成,咒語指引,如同天庭法旨,蠍子受命,徑直地向青嵐爬去,繞著青嵐環繞了一圈。

青嵐將手掌放於地上,讓蠍子爬上去。

但,意外出現了,本該爬上青嵐手掌的蠍子,轉頭爬回了器皿。

台下所有人都深深吸上一口冷氣。

全場鴉雀無聲。

老寨主眉頭皺了一皺,再次閉眼念咒,蠍子再次感受到召喚爬出器皿,依舊圍繞青嵐爬一圈,最後爬回器皿。

“黎境,你為何要騙我。”

宛若落入冰窟,一切塵埃落定,苦心孤詣締造的一切如同沙堆砌成的城堡,隻要輕輕一推,所有的繁花似錦刹那間土崩瓦解。

老寨主歎氣,起身輕拍青嵐的肩膀,“青嵐,聖蟲不認可你,希望你能體諒。”

青嵐依舊跪在地上,她隻是微微點頭。

遠方的山頂上,黎境仰起頭,酒壺裏的酒如瀑布般灌入他的喉嚨,待酒壺再也流不出一滴酒,他把酒壺放在岩石上,轉身離去。

我要造一個神,一個真真正正的神,這個神,叫青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