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絡千重,皮孔萬象,冥息之後,方為大道……”
溺水千重,挾著濃厚的陰邪之氣將葉天死死壓在水底,那些他早已背熟的一字一句靜靜的在腦海裏回閃,如一道道閃電,破開那些纏繞在心裏的迷霧,將多日來的疑惑盡皆消除。
“經絡千重,皮孔萬象,冥息之後,方為大道……”
“冥息之後?”身體的呼吸越來越艱難,他的身體緊緊的被水壓在潭底,溺水千鈞,讓他動彈不得。
“冥息之後?”他的腦袋從沒有像此刻這般清明,緊緊的抓住這幾個字,沉溺在水中,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反複呢喃。
“對了,就是‘冥息之後’。”終於想通了其中關竅,葉天心中不由浮現一股欣喜,急忙按著《冥息神典》上的吸納法決努力運行。
刺骨的潭水挾著黑暗的陰邪之氣來回衝蕩,在渾濁的潭底形成一股股暗流,葉天顯得有些弱小的身體在暗流之間來回飄蕩,顯得毫無生機,薄弱的神識毫無保留的全力運轉,觀察著體內一絲一毫的變化。
人體的每一處皮膚都有極其細微的氣孔,可以直接連通血脈,從而連接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若能將身體這些原本極其細微的氣孔都運用起來,那麼積少成多之下,所吸入的空氣量絕不亞於口鼻。
《冥息神典》所載‘經絡千重,皮孔萬象,冥息之後,方為大道。’便正是這個意思。
呼吸越來越進入艱難狀態,再過片刻,便會窒息而亡,葉天渾然忘我的催動法決,依著堅強的忍耐力,靜等著身體的變化。冥靜靜的安坐在神識裏,閉著眼睛,不發一言一語,嘴角上翹,依然掛著那抹詭異的笑容。
身體逐漸麻木,心力也在逐漸枯竭,腦海迷迷糊糊,已然朦朧一片,意識在葉天努力的堅持下,也在迅速的消退。他隻能恍惚的運轉著法決,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不行了。”腦袋逐漸昏沉,四肢已然不受控製,垂死在水底胡亂掙紮,葉天在意識消散的瞬間,隻來得及低低的歎息這麼一聲,便昏迷下去。
“這是哪裏?”冰寒的潭水不斷的衝擊,腦袋在撞上譚壁的時候,終於轉醒過來,迷糊的意識難以感受到眼前的任何情景,葉天不由嘟噥一句。
冰寒的感覺直浸心底,讓他突然憶起先前發生的一切,不由悚然一驚,急忙運起神識查看著體內的情況。沒有任何變化,還是沒有任何絲毫的改變,這不由讓他一愣,滿臉疑惑,但瞬間,臉上便浮現出一片濃厚的欣喜。
他終於打開了渾身那些數不勝數的微小氣孔。
此刻盡管身處在漆黑的潭底,但他卻沒有絲毫的窒息之感,反而全身精氣充盈,意識靈敏異常。
葉天知道他已經突破《冥息神典》所載的‘冥息’之境了,才能夠吸收這潭底水中夾雜的微弱空氣成分,隻要加緊修煉,突破一息已然不是那麼困難,後麵的路,不過隻是質與量的變化。
沒了呼吸所帶來的困境,葉天不由得仔細觀察起自己所在的這個溺水譚來。
這是一個陰氣聚集極其濃烈的溺水之譚,潭底煞氣飄蕩,陰寒刺骨,平靜的水底石岩裏不斷的有陰氣漫出,卻不知是怎麼回事。
“喏,小子不錯嘛,這麼快就入門了,不過後麵的可就比這難多了,記住,你隻有一月零十三天了。”冥臉顯微微讚許,依然詭異的笑。
葉天陡聽這一句話,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四十三天,隻有四十三天了。”葉天本來高興的心情一下降入低穀,不斷在心裏喃喃著這句話,雖然他現在懂得的‘冥息’的含義,但要在這四十三天中衝破一息之境,還是難如登天。
“對了,怎麼就四十三天了?明明隻過了一天?難道……”
葉天心裏狐疑,心急火燎的沿著譚壁爬上地麵,望著已然隻有半邊臉兒的月亮,心裏幾近哭泣。
他就這麼白白的在水下浪費了一天的時間。
“死人妖……”心裏實在氣憤,葉天狠狠罵道,“明明說要睡覺的,卻盡在自己出現問題的時候刁難自己。”
此後葉天每一日都會沿著自家後院偷跑出來,來到這陰氣彌漫的詭異溺水譚拚命修煉,那些關於以前製定的關於煉體的任務一下子被他丟到了一邊,每天竭盡全力的修習《冥息神典》,計算著最後剩下的日子。
正想著向家中走去,突然,體內渾身血脈如烈火焚燒,急速的疼痛膨脹起來。
強忍著體內雲海翻湧的疼痛,葉天緊咬著牙關慢慢坐下,心裏疑惑恐懼。
體內所有的鮮血此刻好似全部處於燒紅的鍋底,沸騰爆裂的炸開,血脈蜿蜒,膨脹劇烈,稍過片刻也許便會轟然炸開。
葉天緊咬著嘴唇,渾身冷汗直流,疼得全身顫抖。運轉的神識所觸,體內一片血紅,什麼都看不清楚,好像全身鮮血如同脫韁的野馬般,拚命鑽出血脈,湧進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