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一個足球賽季有兩個高峰,兩個在偉大程度上相當的高峰。對於那些有幸登頂的人來說,它們是一樣光彩熠熠的獎賞,代表著足球界的經典二元對立:樸實與華麗,細心設計與偶爾瘋狂,勤奮和技巧,持久發光和顯赫一時——如果你還願意這麼說,也是榮耀和光榮之間的對立,兩者都得到了同樣的掌聲。不管是聯賽冠軍還是足總杯。這是散文與詩歌,要在非常非常罕見的情況下,一支球隊才能在同一賽季奪得兩者。雙冠王,是需要神話般完美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現在足總杯隻是一個安慰獎,一個英超冠軍會嗤笑的小玩意,哪怕他們也奪得了足總杯。最好的情況下,足總杯不過是蛋糕上的一個櫻桃;最壞的情況下,它是重要比賽之外危險的分心。如果有誰尊敬足總杯冠軍的話,那這種尊重很少能夠超過他們奪冠當天。我本人就要查一查才能記起去年的足總杯得主了。
我們已經對不同比賽養成了一種勢利眼。電視給我們帶來了這麼多的體育直播,我們自然形成了一種先後順序。當熱刺1961年贏得雙冠王時,電視上唯一直播的俱樂部足球比賽是足總杯決賽。但今天,足總杯對於電視轉播老板來說隻是英超和冠軍聯賽之後的三等獎。
真相是:足總杯的衰落全怪我們自己:是現場和電視觀眾要求更多的足球比賽才導致的這一現象。如果我們依然相信足總杯是所有足球獎項之母,那它就應該獲得相應的待遇,大家也該以這樣的尊重為足總杯踢球,為足總杯直播。
但我們沒有這樣要求。結果是,弗格森爵爺在曼聯對埃克塞特的比賽中排出了替補陣容。他們被逼平了,這讓我們好好笑了一陣,不過那隻是一兩天的事情。那算不上恥辱或者羞辱,也不是可以解雇爵爺的導火索,不再是過去那個時代了。
我們現在都是勢利眼,這意味著對於每項讓我們感到興奮的比賽,我們都需要另外一項陪襯比賽來嗤之以鼻:我們愛奧運會,所以我們嘲笑英聯邦運動會;我們熱愛溫網,所以我們基本不看其它網球大賽。我們需要一些用來俯視的東西。所以在足球界,我們把英超的價值過度誇大,而忽視了足總杯。這真奇怪,因為足總杯曾經是國內比賽中最讓人激動的,它為打破足球世界的既定秩序提供了一個令人刺激的機會,決賽更是當時最偉大的足球天才的表演場所。
熱刺奪取雙冠王時的關鍵球員布蘭奇弗洛爾曾經有這樣一句名言:“目前最大的謬論是:足球首先和最重要的是贏球。事情才不是這樣。足總杯有關光榮,是關於如何以美麗、令人興奮的方法奪冠的,是關於走入場內打敗對手,而不是等待對手因為無聊而死。”但以現在看待足球的方式,布蘭奇弗洛爾的觀點已經完全過時了。散文已壓倒了詩歌。光榮已經完全過時了。
其實這一切和現在的死要錢係統有異曲同工之妙,主要就是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