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朝著 往下看,眼下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似乎什麼都沒有,隻有當人靠近的時候,深淵四壁才會亮起來,順著石階往下走,便能看見鼓著血紅身子的血蠱。
“帝君……”
隻是站在這風口便能讓人心生膽怯,就感覺已有血蠱往身體裏鑽,吸著自己的血,疼痛感會隨之而來,不禁讓人寒毛豎起,神經緊繃。
瀲未抱著靈兒一步一個石階地往下走,剛踏上第一個石階,周圍就漸漸亮起來,黑漆漆地被照亮了。
“帝君……”眾使魔同時叫到,表情大徑相同。
聲音在 來回回蕩,一遍,兩遍……
瀲未罔若未聞,慢慢走下去,子蘇跟在身後,眼神也是異常堅定,他隻是一心跟著前麵的人。
妖王和魔尊憂心忡忡,不得不跟著往下走,表情放鬆不了,誰都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灌入耳中喧囂的風順著石階越來越少已經漸漸消失,瀲未的衣角輕揚,走下石階的最後一步,撲麵而來的紅色血蠱已近在眼前。
不少使魔嚇得下意識退了一步,那東西比想象中更讓人心生膽怯。
魔尊一動不動地看著。
血蠱在眼前暴露無疑,卻穿不透麵前透明的屏障,血蠱紅色的蟲身照到每個人身上都印上了紅,成堆成堆的血蠱朝著他們人群中擠,似乎一不注意血蠱就會衝破屏障,朝他們而來。
瀲未用手給懷裏的孩子擋去了風,往前看了眼,往前走了一步。
妖王閃身到瀲未之前,擋住他的路。
瀲未停下來,眼神中沒什麼情緒。
“帝君……臣還是不同意這事,要是,要是……”妖王能說的話都已經說盡了,對著瀲未冷淡的神情完全是說什麼都沒用。
“我心中有打算。”瀲未終於說了句話,“這時我並不想與妖王出手,我想妖王也是,是嗎?”
“臣隻希望帝君能再三思。”妖王跪下身。
瀲未移開眼,未再看他,繞過他的身子往前走。
妖王低下的頭,放在地上的手拳頭捏得緊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就想鼓起的青蟲一般。
子蘇跟著過去,他看著瀲未說道:“我隻是想送師父……”
瀲未並沒說什麼。
子蘇第一次來深淵,走近才發現,從血蠱縫隙裏看,能看見一座一座飄浮的岩石,可乘著兩三個人,而屏障下麵還有個石階,石階仿佛看不見邊緣,一直往下。
深淵。
這樣的地方。
瀲未走下石階,回頭看了眼還打算跟上來的子蘇,說道:“就這。”
子蘇看著他,搓著手,嘴唇已經幹裂出了殼,“師父,我可以……”
“誰都不可以,想救靈兒就不要說太多。”瀲未對著子蘇說,眼睛掃過站在不遠的眾使魔,又伸手拍了拍子蘇的頭,“莫要想太多。”
他又低下頭,在子蘇耳邊說了句什麼。
眾使魔隻看見瀲未唇在動,竟聽不見他到底說了什麼。
接著子蘇死命咬著唇,狠狠地點了點頭。
瀲未轉身往下走,消失在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