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站著不動，對瀲未的問題一言不發，盯著靈兒的手腕，纖細的手腕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也確確實實存在。
月老現在還能想起與這孩子係上紅線的那時候。
靈兒看看瀲未再看看月老，她不懂，也乖乖地不說話。
大殿中的空曠讓周圍一切竟顯得有些蕭條起來，明明天山的寒氣透不進整個宮殿，此時卻不知何處而來一陣寒風，吹得甚冷。
過了好半晌，月老抬看著瀲未，輕笑了聲，笑聲中似乎摻雜了太多的愛恨情仇，他道：“帝君可是見著他了？”
瀲未掀起眼簾，手輕輕捏著靈兒的手腕，卻問道：“他，是何人？”
那個他字並沒有說明，可月老知曉，由著這孩子與人牽上紅線那一刻他便知曉。
月老望著瀲未，對瀲未口中的他，由他口中說出來他心底還是一絲輕顫，他以為還要晚些，可能還要再晚些，不過有的事像是因果輪回，對妖魔而已對仙神而言，因果輪回這一說法有些好笑。
月老手一揮，衣袖輕起了下，被瀲未捏著的那隻纖細的手腕上出現了一道紅線，紅線一頭蔓延出來一點點，似乎連著另一頭，卻在半空中紅線變得透明，不知延伸到何處去。
“咦。”靈兒驚奇地看著，她伸手去抓那根紅線，可剛碰上的手直接從線中穿過，她往自己手心看，並沒有抓到，她又伸手，對抓不住的紅線有些好奇，她順著紅線看。
那雙眸子裏麵像是直接能看見紅線另一頭的人。
月老目光從紅線上移開，很明確地說：“帝君應該是已經見到了那個紅線另一邊的人了。”
瀲未還是沒忘那張臉，燕盞凰那張臉，無關乎與這小家夥紅線一事，他便覺得兩人應該不是第一次見，而且燕盞凰也有感覺，因為那雙眼睛看他的時候，太多說不清的恨意。
恨意嗎？
瀲未勾了勾唇，看著月老說道：“月老於靈兒係上著紅線並不是因為想找尋她的有緣人，而是想找尋他是嗎？”
月老心中暗暗一驚，隨之掠起一抹苦笑，眼前人終究還是那個人，數萬年沒人猜得透心思的帝君，卻是能狠狠抓住別人心思的帝君，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前。
“帝君，可是想知道他的事情？”
瀲未抬頭，嘴角的笑意柔和，卻讓人覺得冰寒，“不，我隻想知曉關於這根所謂紅線之事。”
月老皺起眉，靈兒仰著頭看著瀲未，她覺得此時的爹爹和平日裏不太一樣，她說不上哪裏不太一樣，明明是一樣在笑，可是她覺得有些……恐怖。
“紅線牽緣本就是注定。”月老那張蒼老的臉還盡量維持著笑，“上天注定罷了。”
“哦？”瀲未手指繞著靈兒的手腕，明明手指觸碰不到那根紅線，卻在人眼中，那修長的手指似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那根紅線，他輕笑，抬眼瞧著月老，眼眸幽深不見底，“月老的意思是想和我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