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夜涼。
今夜天際都不見半缺的月亮。
小精靈還提著火燈在整個宮內四處晃蕩，一對翅膀時不時搖晃兩下，發不出一絲聲響，讓宮殿都沉了下來。
宮殿外的風雪到不了宮殿之中。
寢殿內的靈火未滅，在微微浮動，光亮不是那麼明顯。
獸獸窩在角落，安安靜靜地熟睡。
“師父……”
瀲未皺了下眉，眼前突然就是雪白的一片。
夢中？
瀲未看著，身處天山，在天山中的雪白之中。
師父。
身後又有人叫了聲，他不知是不是叫他，他聽著聲音有幾分熟悉，還有心裏湧上來幾分……說不上來的情緒。
多餘的情緒？聽到這聲音突來的多餘的情緒，他忍不住想笑
，他都忘了他有多久沒做夢了……他以前有做過夢嗎？
他回過頭，那聲音就放佛在耳邊。
白茫茫的雪中突然出現一個紅衣女子，紅衣女子跑向這邊，他眯著眼看著，覺得那抹紅色在那雪白無暇的地方太紮眼。
師父！
聲音就在眼前。
他看著，看不清女子的麵容，女子伸手便拉起他的手，不同於妖魔皮膚的冰涼。
她一碰上他的手，他便不自覺顫抖了下，奇怪的感覺，他又抬頭看她。
明明看不清她的臉，可是他好像知曉她在笑，她喊他時，語氣中也含有笑意。
女子又清楚地對著他叫了聲。
師父。
他沒動，沒說話，可能他覺得太詭異不想說話，又可能是他想說話，可是出不了聲。
他想仔細看她，看她長什麼模樣。
她說著話，說了什麼，不知道，可離得這般近他還是看不清她的模樣。
她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絮絮叨叨的聲音讓他想看清她的模樣。
突然有一股自己都辨不明白的執念
他想碰碰她。
這樣莫名的感覺促使他伸出手，伸出的手卻直接穿過她的臉。
他皺了下眉，突然眼前的一切又變了，昏暗的天，在宮殿外，還有那看不清麵容的女子。
他站著看著台階上睡著的女子，身旁還有個人，是誰？是誰也看不清。
唯一能看見的隻有眼前的女子。
女子好像睡著了，身旁陪她的人輕喚了聲，她揉著眼，抬起頭，看著他。
他分明看不清女子的臉，卻能感覺到她的喜悅，她在笑，看見了他在笑。
她站起身來，依舊看不見麵容，她語氣中還有濃濃的睡意，上前一步便抱著他，卻是嬌嗔：師父，你今日好晚。
他好像聽見自己說了句，手輕輕安撫了下女子的頭，莫要這樣等我。
他沒出聲，但聽見了這樣的話。
他的聲音。
女子笑聲從口中溢出：我要看見師父好好到家才放心，師父，我好想你，你下次也帶我出去吧。
你是誰？
他剛張嘴，眼前的畫麵再一換。
換得太快，每當自己想主動觸碰眼前的人，或者想說話時，一切便改變。
他獨自一人站在天山之中，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明明自己沒有那般等待的感覺，卻一直往前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