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知從哪聽來的小曲子。
小孩沒那麼雜念的思想，沒有半點雜質的聲音，清清靈靈，在殿內悠悠響起。
沒太多節奏可言，可小孩的聲音帶著她時常的略嬌氣不改的聲音，異常的安撫人心，就像以往瀲未安撫她睡覺一樣，她小手輕輕拍著他。
獸獸又窩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睜著眼看著床上的兩人，看了幾眼，似被小孩的聲音給催眠了，不知不覺就耷拉下眼皮，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過了許久，靈兒還在哼著歌，手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有些不知疲倦。
“小乖。”瀲未伸手握住靈兒輕拍的那隻手。
靈兒停下來看他，她那雙眸子在夜裏異常的明亮，就和往常一樣。
瀲未卻看著她眸子忍不住皺起眉，少有的情緒上了眼。
那個時候……說出要用她的命還他，那雙同樣的眸子究竟裏麵裝了什麼。
麵容都看不清的女子，為何那樣一雙眼睛看著自己，心宛如被數根針刺。
卻不是此時這樣，就這樣純粹地看著自己。
但確實同樣一雙眼。
“閉眼。”他不自然地說了聲，聲音低沉。
靈兒眨了下眼，還沒多說，他伸手捂住她眼睛。
“爹爹？”靈兒伸手抓著瀲未覆蓋在她眼上的手，“靈兒看不見了。”
“嗯。”瀲未看著她，頭微微做疼，腦子裏不斷閃過剛剛夢中的場景。
瀲未隻感覺捂著孩子眼睛的手，手心裏有東西似羽毛掃過，一下有一下。
他鬆開手，小家夥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眼睛裏充滿了疑惑。
他沉默，還想著剛剛那個夢，是夢嗎？
為什麼感覺那麼真實。
就好像……
靈兒趴過去，伏在瀲未身子上方，他看著她，不自覺就去看她的眼睛。
眼裏此時除了他自己就沒有其它。
靈兒認真看著他，然後伸手抱住他，輕聲說：“爹爹是做噩夢了嗎？”
“嗯。”
“沒事，靈兒也做過噩夢，靈兒夢到……夢到，靈兒也忘了，不過靈兒一醒來就看見爹爹在身邊就什麼都不怕了。”
她用她那並沒有什麼特殊技巧的話語安慰著他。
說完，她還推開他，看看他，“那靈兒親親爹爹，爹爹就不要怕了，好嗎？”
她這樣說，輕輕在他額頭上親了下。
瀲未一下笑了出來，還真是……
他伸手把孩子抱進懷裏。
靈兒還睜大了眼睛，“還怕嗎？”
他將孩子按進自己懷裏，孩子熱乎乎的小身子像個小暖爐，他從未感覺到寒冷，卻因一個夢，感覺到了周身散不去的寒意，“不是怕，隻是……”
抓不住自己所看不清的東西，還有種自己都拿不穩的感情浸出來。
他知道是那塊晶石的作用，從拿到手裏那一刻他便知曉。
晶石放到他手上那一刻，他看見了他自己，看見了“她”。
瀲未手從小孩脖頸上繞到她眉心。
“爹爹？”
靈兒閉上一隻眼看他。
“乖，爹爹看看。”
他隻是想看看，這塊晶石是誰給小家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