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打得招呼仿佛眼前的人隻是個許久未見的老友。
可是這有他知曉他是誰。
他是唯一的神，也是唯一墮入魔道的神。
也是教會天尊一切的神。
坐在下麵的人正是那日靈兒碰上的人。
他滿是汙濁的臉還是讓人看不清他本來的模樣，他坐在那，鐵鎖撞得叮當作響，似乎很好聽，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撞著，聽從下麵傳來他的聲音。
“竟是你先找到我。”
他笑了笑，吐字不是那麼清晰，聲音之小，小到鐵鎖的碰撞的聲音都要掩蓋住他說話的聲音。
他扯了下鐵鎖，無奈掙脫不開，倒是扯得又有不少東西往下掉，他低下頭，緩緩站起身。
天尊冷下臉，一躍便躍到下麵，麵對著麵看著麵前的人，眼神帶著打量，抹出一絲譏笑，“你以為就憑他全然忘記你，你覺得他能找到你。”
螟神有扯了扯綁在手上的鐵鎖，他低著頭，赤腳下的識字磨得他腳癢，他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所以說，這樣的你永遠鬥不過他。”
天尊被這樣一句還說不太清楚的話給刺激了，他一下上前，不顧眼前的人過於汙濁，他一手直接扯住他的頭發，狠狠將他的頭砸在後麵的牆上。
聲音之大，又有不少的石頭塵土從上麵掉落下來，天尊扯起螟神的頭發，直讓他與自己對視，“你這般說，如今還不是落入我手中，你當真是他無所不能。”
螟神從嗓子裏發出低鳴的笑聲，聽上去更不像是在笑，那雙眼睛在汙濁裏格外清明，他抬眼，“還是那樣天真，數萬年過去了你竟還是這樣……一點沒變。”
天尊把手又往裏按了點，力氣很大，螟神半顆頭陷入土壤之中，不過他還是笑了笑，眼珠子轉動朝下，看著眼前數萬年都未曾變絲毫的臉，“苦了你了，這麼多年還要與他鬥，你是該放下你那自尊，在他麵前……”
天尊眼中早已沒了笑意，他惡狠狠地對著他說：“閉嘴。”
螟神又是笑了笑，他眼珠往上轉，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這樣的景象，這夜景和數萬年前看上去沒什麼不一樣，可好像又完全不一樣。
“你今晚可是見過他了？”螟神問道。
天尊抿著嘴未做回答。
“原來……真是沒變呐。”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隻聽見他語氣中有深深的歎息還夾雜著笑意，“帝君。”
聽見後麵兩個字，下意識天尊的手一抖，他看著螟神的眼睛，發現他一直望著上方。
天尊心上又是一顫，他緩緩回過頭，一個人影在上方，背著月光，看不見他的模樣，隻感覺他像是在笑……
天尊鬆開手，身為天尊的自尊不容他有一絲的膽怯之色，他冷冷看了眼螟神，飛身向上，落到上麵人身旁，一落上，才發覺剛剛已經倒地的妖王佇立在帝君不遠的位置，身上不見任何傷痕。
天尊看著瀲未，瀲未仍看著下麵的螟神，螟神也同樣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