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說不行呢。”瀲未聲音輕柔，如沐清風，說話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下麵的螟神。
天尊被瀲未這蠻不講理的說法扼了下。
“原是這樣的人呢。”瀲未看著螟神低聲喃喃了這麼一句，說完，他又笑了聲，笑聲清亮，“到底是何人讓天尊能將天朝仙君親手毀屍滅跡。”
他話中明明帶著笑，可他一字一句卻似摻著冰渣，一下一下刺入人身體。
天尊身子忍不住一抖，他看見一切他知曉一切。
“要是其它仙君看見這樣殘忍如妖魔的天尊，不知作何想。”瀲未眼圈中泛著月色的顏色，“還有，方才我來時，順手救了一位仙君的命，現在那位仙君應該還吊著半口氣在，天尊要不要回去再補一刀？”
天尊瞳孔驟然放大，卻在下一秒恢複，身旁所見的麵具人閃身離開了兩個，瀲未餘光所及，輕笑。
天尊看他笑蹙緊眉，剛要開口說話，身旁的人起身躍了下去，天尊往下掃了眼，連忙跟了下去，心不自覺又緊了兩分，他死死盯著螟神。
妖王從遠處站上前來，站在上麵望著下。
眼前的人便是天尊費力想尋的人，這樣的汙穢不堪看不出他有何特別之處，除了他身上散發著天朝的味道還有……妖魔的味道。
似仙似魔？
這樣的人……有這樣的人？
瀲未向螟神走過去，看著他，螟神笑了笑，也不說話，兩人隻是互相打量著對方。
不同的一點是，瀲未不認得眼前的人，而螟神認得他。
有點意思。
瀲未眼睛掃過腳踝手腕上的鐵鎖。
天尊在一旁冷冷瞧著，緊緊盯著兩人，要是螟神敢亂說一句話，他也定然不會客氣。
天空中的月亮顏色重了兩分，時間一點一點從風中走過。
“你是誰？”這是瀲未對著螟神的第一句話，很簡單的一句話，沒有迂回。
天尊心沉了下來，忍不住開口，“帝君，這是天朝天獄重犯可是你……”
“螟神。”螟神打斷天尊的話語，回答道。
他果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上有螟，為唯神。”瀲未說出六個字，唇角忍不住上揚。
“帝君！”天尊大嗬一聲，他臉黑的不止是因為被兩個人無視，而是兩人在對話。
瀲未是在書上看過有這麼一個神的存在，墮入魔道又被天尊為他所建天獄關押，以前都是聽聞其名，未見其人，不曾想過會是這樣見到。
這樣的一副模樣。
瀲未伸手牽起鎖在螟神身上的鐵鎖，他一個動作便看得天尊斂眉緊蹙，心一下縮緊。
手中的鐵鎖碰撞作響，他偏頭笑看天尊，“天尊想帶人走，你能解開便就可帶人離去。”
天尊皺起的眉滿是疑惑，他可清楚瀲未沒這麼好說話，可是他心裏所想還是讓他伸出手去。
瀲未鬆開手把鐵鎖交到天尊手上。
天尊拿著鐵鎖便往外狠狠一扯。
鐵鎖發出清脆作響的聲音，可陷入土壤中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