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副將擺了下身子,還死死盯著靈兒,若是能將她看出個洞來那是再好不過。
靈兒搖頭晃腦不在意他的目光,回想著剛剛的巨人是不是哪裏見過,可怎麼想都不覺得她見過這麼奇怪的人。
左副將又看了看燕盞凰,被王副將半拖半拉地走出去。
門前的門布被巨人方才進來時已經扯了下來,如今外麵的聲音清楚地傳到裏麵,外麵的人清楚地能看見裏麵的動靜。
兩個副將就站在外麵不遠,候著。
燕盞凰瞧了一眼,看向靈兒。
靈兒也抬眼看他,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話。
該說的方才也說得差不多了。
燕盞凰站起身,拍了一下她的頭,“過兩日再帶你出去。”
靈兒望著他的背影,如雄偉高峰永不見坍塌一日,她心悸了下。
那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她身子一歪,倒在床上,盯著來來往往的人,她看不見月亮,隻看得見外麵火盆裏的光,微光照在地上也像極了月光,耳邊除了腳步聲已經聽不見蟲鳴聲。
想爹爹了。
靈兒翻了個身,盯著角落的一處,眼前模糊起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兩個副將跟著燕盞凰往前走,順著那條溪流,溪流不大,卻很長,延長地不知何地才是源頭。
潺潺的流水上撒著淡淡的月光,宛若星空墮入了凡間。
夜色幽深,人心卻靜不下來。
左副將心裏憋著話也藏不住,他看著前麵走的人,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開了口,“將軍為何要將那個小妖魔留下,如今是在軍中,留下她總是給軍營中帶來一份不安定,會鬧得軍心不穩,如今敵軍還未除,將軍到底是作何打算?”
“她並未傷人。”
“可她是妖魔,妖魔本性就不好,傷人也是遲早的事,將妖魔留在身邊總歸是個禍害。”左副將身子一震,腰間別著的劍輕輕一響,仿佛是在給內心敲一個警鍾。
“我們這輩子手上沾的血已經太多了。”燕盞凰說著話,本應帶著些感歎,他語氣卻淡然,這句話甚至不像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能放便放過。”
他們沾染了一生都洗不盡的鮮血,就是輪回轉世也是會下十八層地獄的,可是有些人不殺便也不能殺。
王副將抿了嘴角,不說話。
左副將往前一步,走到了燕盞凰身側,“將軍,若是那妖魔在軍中傷人怎得辦?”
燕盞凰看他,“你覺得有我在,她能在軍營中傷人?”
“末將並無……”左副將餘光便掃地了燕盞凰腰間那塊玉佩,“就算她不傷人,將士們知曉了此事,心中定有多少不安。”
“這樣也好。”燕盞凰笑了笑,“讓他們知曉,比起妖魔無盡的法術,同樣隻有血肉之體的人反而不足為懼。”
左副將想著哪裏不對,可是自己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他看向王副將,想讓王副將勸兩句。
王副將說道:“那巨人刀槍不入,如今看來隻有那小妖魔才能管住那巨人,留著她也是好的,以防巨人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