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莘站在靈兒身邊，他望下看。
數尺高的懸崖，似乎已經看不見底，炎熱的夏季的夜浮動著燥熱，從下灌上來的卻是刺骨的寒風，江流洶湧，不知要歸向何地。
授莘又低了點頭，他望著殘垣，扯了下嘴角，不是笑，隻是嘴角抽動了下，他此時心裏隻有四個字。
送上門去。
還真是……授莘搖搖頭，去看靈兒，沒想靈兒也正看著自己。
授莘看她如今這個表情，他有些想笑，可是也沒笑出來，要是……要是她這樣一直便是最好的。
這樣期盼等待見到那個人的表情。
以前是吧，以前是這樣的，可是後來什麼都變了。
“想去？”授莘知道人就在下，突然一下就不著急了。
主要是那個人不主動找上來，還引誘人主動尋來這，完全就是等著主動送上門的獵物，這獵物如今還一臉傻乎乎的勁。
“要去！”靈兒毫不猶豫地回答，她又踮著腳望著下麵，人是有點迫不及待。
授莘小臉蛋此時看上去有幾分邪氣，他雙臂抱在胸前，那眉心的朱砂和靈兒的相差無異，可不在同一張臉上又覺得完全不一樣，“他沒在下麵，我都不感知不到他在下麵。”
“他在！”靈兒跺腳，有點著急，她等不住了，急慌慌地說，“就在那，我知道他在那！我要下去！”
授莘嗬嗬地笑，“沒在。”
他一臉的事不關己。
靈兒看著他，微微眯起眸子，突然一下剛剛著急的表情消失不見。
授莘被她這涼薄的神情看得有點冷，比灌上來的風要冷，他嘟囔著：“你瞪我也不帶你下去，反正你現在也沒半點法力，你就算想下去……”
眼前一道身影直接躍身而下。
授莘那一瞬間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他罵了句，“混蛋！”
他一下躍身往下，他看著直直往下墜的身影，他一伸手，一道金光纏在孩子腰上，控製住孩子往下的身子，他手指一動，剛剛還離的有些距離的孩子此時已經浮在自己麵前。
孩子的頭發被吹得很亂，可是她臉上掛著歡快的笑，一副預料之中的表情，當時他很想就這樣讓她掉下去。
靈兒伸手捧住授莘的臉，她手掌涼，比灌上來的寒風還要凜冽，她笑：“帶我下去。”
明明和以往長得不一樣，可是他就覺得還是當年的她，一樣的笑，一樣的狡黠，還是一樣的……狠心。
兩人浮在空中半晌，靈兒的身子已經被寒風吹得生冷，可她還是笑著。
授莘一把扯下她的手，力道有些重，他麵上表情不知道是被吹得猙獰還是如何，他惡狠狠地說：“你還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麼狠心，對自己還是這麼狠心！”
靈兒歪著頭笑嘻嘻地看他，不懂他在說什麼。
授莘看她模樣，自己心中的氣就像錘在了一坨棉花上，不，是年糕上，黏在他手上甩都甩不掉。
“下去。”靈兒隻說兩個字。
授莘帶著她往下，看她冷得直抖，他嘴裏忍不住的話，“也就你個傻子送上門去，還送的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