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盯著瀲未一時間也不開口說話，她似乎還在等著他沒回答的問題，過了一會兒，她反而揚起笑臉，和剛穿上裙子的笑臉一臉，“好！”
沒有多一句話，好像知道瀲未不會回答自己，或者那個答案不是那麼重要。
子蘇覺得……很奇怪。
靈兒笑得很奇怪，分明是和對著自己笑時的笑意差不多，嘴角上揚的幅度一樣，眼神一樣，卻給他感覺不一樣。
瀲未輕抿了下薄唇，將靈兒的頭發又放了下來。
黑色的發絲襯著小臉更顯出一種嬌弱，笑容蒼白。
靈兒跑到鏡子前又看了看自己，很是滿意，“謝謝子蘇哥哥！”
子蘇笑著，收回自己心中的異常，又和靈兒說了兩句，便離開。
獸獸在一旁嗚嗚叫了兩聲，手想扒著靈兒的裙角，被靈兒說了聲便不敢再動，它窩回到自己的小窩，不再管其它的事。
靈兒脫了衣衫沐浴完了便躺在床上，瀲未進去時她便是這個動作，他出來時，她依舊還是這個動作不變，仰臥在床上，兩隻手交叉地放在腹部，雙眼睜著看著房頂。
瀲未走過去，沒有半點聲音，可是靈兒知道他出來了。
“爹爹，你是在看靈兒嗎？”
她說出這話時，瀲未已經坐到了床上，床上的孩子姿勢依舊不變。
他躺下那一刻，殿內所有光亮熄滅，唯獨還有那雙眸子發亮。
人躺下，身旁的人就自動找到自己的位置湊過來，窩在他懷裏。
瀲未抱著她，孩子身上的溫度和冰床的溫度相差甚遠，可是對於他來說都是一樣，隻是孩子身上的溫度讓他能感受到。
比前些日子稍微熱了些，不過還是比不上以往。
瀲未沒有作答。
靈兒抬了抬頭，看他，“爹爹，靈兒看書裏說婚嫁也是穿紅色的衣服，還要蓋蓋頭，靈兒像新娘子嗎？”
“像。”瀲未目光不知落到了何處，隻有手輕輕動作，輕拍著她的背。
靈兒嗯了一聲，“爹爹，明日靈兒就十五歲了！”
“嗯。”
他語氣有些淡漠，心不在焉，好像不知道靈兒在說什麼一樣。
靈兒低下頭，繼續窩到他懷裏，手緊緊抱住他的腰，在他懷裏悶聲說，不過一字一句卻也是清楚，“爹爹，書上說十五歲便可以嫁人了。”
瀲未輕輕笑了一聲，靈兒不知道他在笑什麼，聲音在耳邊環繞了一圈，她更緊地貼近他的胸口。
“爹爹，還記得說過的話嗎？”
瀲未輕拍她背的手頓了下，“記得。”
“爹爹不要忘了就是。”
靈兒聲音很穩很清楚，記得說過等她長大就娶她。
她已經長大了。
寢殿外有風掠過，不帶寒意，飛舞的精靈抖著透明的翅膀在殿前飛過，宮殿外是滿天飛舞的風雪，讓整個天山更深更沉。
懷裏的孩子已經熟睡，瀲未還睜著眼，夜裏他的眸子算不上明亮，可能看清周遭的一切。
他身子微微往後，手指撫到小孩的臉上，低頭看著她，瞳眸上印著孩子的模樣，不清晰卻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