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莘看著靈兒的背影，嘴裏嘟囔了聲，“等事情一過，我就帶著人走。”
燕秦一站在他身邊，聽見他說話，並沒有出聲。
他心裏想得是其它的事情。
夜裏，天似乎下著雪，卻沒有絲絲寒意。
靈兒睜開便發覺自己站在一片茫茫白雪中，昏暗的天，卻因著望不到天際的雪地像是照得發亮。
這個地方她並不陌生就是天山上的白雪。
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天山的雪還要幹淨。
靈兒低下頭，望著自己踩著的地方，她還赤著腳，腳又不像是踩在雪地上，身子輕飄飄的，她有點記不清自己是在做什麼，忘了自己之前在做什麼，回過神來自己就站在了這裏。
天上飄著雪花，不大，落在地上也不化。
靈兒抬起頭看過去。
風雪從前方襲來，風雪迷了她的眼，她漫無目的往前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裏，要去幹什麼。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往前走。
走了很遠，感覺不到一絲疲憊，她想去天山中的宮殿，可是自己好像一直都走不到，不見人，不見樹，隻有白茫茫的雪。
雪地上沒有留下一個腳印，似乎沒有人來過。
她走著，突然看見前方有一個與雪融合的白色身影，她眼神一亮，想都沒想的跑過去。
“爹爹！”
她歡樂地喊了聲，清楚聽見了她自己的聲音，甚至聲音在雪地裏回蕩，可是前麵的人沒有應聲回頭看過來。
她又著急地屋往前走了兩步，“爹……”
她還沒喊完，跑過去才看見白色身影前還站著一個人。
一個與那抹白不相稱的黑色。
燕盞凰。
她張了張嘴，三個字隻在心裏喊了聲，她走過去，心裏還好生好奇為何燕盞凰會出現在天山。
她走近，人能看得更仔細了些，她看著看著，突然腳步停了下來。
站在白色身影麵前的人五官看上去就是燕盞凰的模樣，一模一樣的模樣，可是他看上去又很陌生，她感覺不是她現在認識的燕盞凰，到底哪裏不同……
靈兒在看，她突然一愣，看出了哪裏不同。
眼神不同，他看人的眼神不同。
她的位置能清楚地看見他的模樣，他眼睛裏布滿了血絲，臉色蒼白得可怕，若是這樣的模樣放在常人身上，別人定看上去很虛弱，可是眼前的人沒有，唯獨他眼睛裏的血絲才能看出他的虛弱。
她此時看不太懂，看不太懂他此時的眼神。
黑色的雙眸裏麵有太多太多的東西，似乎要溢出來卻又在極力克製。
她突然覺得心裏有些難受，很難受，她不想去看他的眼睛，嗓子裏像是堵著什麼。
她偏過頭，目光又落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
她就站在瀲未身後，前麵的人沒有回頭看他，連燕盞凰都沒有抬頭看她。
燕盞凰眼睛死死地盯著瀲未。
靈兒身子又動了動，她走到瀲未的身旁，她那樣清楚地站在他麵前，可是他卻沒有看她，就像是……看不見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