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轉還沒轉去，一縷發絲便掃到了他臉上，疼痛已經感知不到，可他卻能感知到臉上的癢意，他不由眯起眼。
女子的麵容便出現在眼中。
她披著夕陽而來，略上挑的眼角自然讓人覺得嫵媚，可看人的眼神又讓人覺得不諳世事。
“你很喜歡死人嗎？”剛剛的問題他沒有回答，她又問了一遍，好奇地歪了歪頭，落下來的發絲又在他臉上掃過。
她說：“死人不好，我不喜歡死人，我不喜歡血的味道。”
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他隻能聽見女子的聲音，很空靈，不似平常女子的嗓音，像是從遠處而來，帶著深夜的空然，嗅不到血腥的味道，有股淡淡不知何味道的香氣。
“還有些人沒死，還有……你也沒死，你真厲害。”女子笑道，“我可怕疼了，但是每次妖王都要訓練我，老是打我！”
女子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就蹲在他身邊，喋喋不休地說，他身上的傷口開始作疼。
“你肯定你不知道妖王是誰，我也不告訴你，妖王可凶了，師父都不凶我，你知道我師父嗎？”女子說起嘴裏的人，笑得整個世界都敞亮起來，“我師父可是最厲害的人，也是對我最好的人！師父從來不罵我。”
“你喚什麼？”女子問道，她笑起來，笑得有幾分孩子氣，“我叫三月！我師父給我取的名！師父說我是三月撿的我！可是我第一次遇見師父的時候就不是三月！不過我名字是最好聽的。”
他已經忘了他是如何回了營帳，隻是耳邊女子的聲音深深刻在了心裏，他總能想起女子說。
“我叫三月！我師父給我取的名，師父說是三月撿的我！”
“不過我名字是最好聽的。”
他身上的傷好得很快，他知道是時常過來的女子的緣故。
她沒有絲毫禮數趴在床邊，歪著頭同樣看著還躺在床上的她，她咬著果子，“我才不是哪來的姑娘，我可是狐狸，小心我將你吃掉。”
“你不怕嗎？狐使魔說不可相信俗世的人，不過我相信你，你是好人。”
“我見過壞人的，可壞的人，不過你不是，我知道。”
女子啃掉手裏的果子，從床上爬起來，用自己的手撐著自己的臉，望著他，“我要早些回去了，我要回去等師父，師父回來見不著我，肯定會擔心的。”
“我下一次再來看你。”她低下頭，輕輕吻了他一下，她表情有些錯愕，“你生氣了嗎？你不喜歡嗎？可是我也是這樣親親師父的。”
“為何不行？”女子表情更是疑惑，她又低頭輕輕親了他一下，“為何？每次師父生氣，我親親師父以後師父就不會生氣了，為何你還要生氣？”
“要喜愛的人才行嗎？”女子很是苦惱，“我喜愛師父，也喜愛你，你是好人，我喜愛好人，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女子在旁邊坐了很久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