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未低著頭，青絲就落在她兩側，看著她極易壓製的眼淚的樣子，卻還在衝他笑，他手撫到她眼皮上。
靈兒微眯著眼，她望著的人在自己眼中都變得模糊起來，“爹爹，你不要不要靈兒了，靈兒沒了爹爹，靈兒就什麼都沒有。”
瀲未摩挲著她的眉心，“你有太多的東西，隻是你現在還沒看見而已。”
靈兒搖頭，就算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可她還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才是她最後一顆救命草，“不要，靈兒不要，靈兒隻要爹爹，爹爹你不要不要靈兒好不好，靈兒求你了。”
她一句求你了，說碎了人心。
“小乖……”
靈兒已經忍不住眼睛裏的熱流，眼淚一下從眼眶裏掉出來，她手緊緊抓著瀲未的衣裳，臉靠在他身上，仰頭看他，“爹爹，你看看，你看看蠱母淚，是我找到的，要是找錯了，靈兒重新找，爹爹你看看。”
“小乖……”
靈兒現在已經聽不進去話了，她腦子裏也變得不清晰起來，“等靈兒有法力了，有法力了，靈兒還出去做任務，不管什麼任務，靈兒會完成的，靈兒會幫爹爹的，靈兒會認真修煉不會讓人欺負爹爹，靈兒會快快長大，再也不貪玩，爹爹，爹爹，你要靈兒好不好？你要靈兒好不好？”
瀲未皺著眉，他手還按在她眼瞼上，“別怕……”
“靈兒不怕，靈兒什麼都不怕，隻要爹爹還要靈兒，靈兒什麼都不怕。”靈兒眼淚根本止不住，她最先還用手去擦，可是自己根本擦不過來，她望著他，她聲音裏都是哭腔，說話說得很快，一字一句卻說得清楚，她望著他，眼淚已經讓眼前的人變得模糊，她哽咽了下，“就算……就算爹爹不喜歡靈兒了，爹爹也不要不要靈兒，好不好？”
她最後的一句話就像是浪人，為了活命的最後一個籌碼，說得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髒還有無跳動。
“你怎得能說出這樣的話。”瀲未問著她。
“爹爹，靈兒很痛，靈兒很痛，爹爹，爹爹，你救救靈兒……”靈兒拿起瀲未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放。
瀲未一低頭，直接封住孩子的唇。
靈兒仰起頭，承受他的所有，
兩人拚死糾纏，仿佛現在是最後的時刻。
裝著蠱母淚的黑色盒子掉在地上。
靈兒的身子撞到了門上，背脊撞得有些疼，可是她喜歡這樣的感覺，讓她清楚她還活著，眼前的人還在，她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注意著他每一個表情，注意著他展現出來的表情。
那份美是自己所有。
靈兒身子緊緊貼著他，手扯著他的發。
窗外的風吹得大，吹得樹葉唰唰作響，精靈手裏提著小籃子，在花上飛舞，幾個小精靈坐在花壇邊，扯住一片大大的樹葉擋在自己身前，來擋風，透明的翅膀印著身後花的顏色，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美好得似乎下一刻便會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