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字就是那最後一顆稻草。
她幾天來所有的猜測,所有的情緒,所有的不安全在這一刻爆發,但是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剛剛那般大吼大叫,她望著他,身子搖晃了兩下。
她往前走了一步,腳踩碎了掉在地上的果子。
瀲未看著她的眼睛,她眼淚不止地往下掉,她也不再伸手去擦,她就想如此便能將麵前的人看清。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他,想要聽他說點什麼,明明上一次,上一次他就有說話,他還是會親親自己的。
這幾天,她想過他會說什麼,什麼時候會說,她想如何她都能承受,她不在意,隻要他還要她,她留在他身邊,什麼都不重要,可是她從沒想過……從沒想過他要她嫁於其它人,他不僅僅是不要她了,他還要她嫁於其它人!
靈兒走到他麵前,望著他放在桌上的手,她不敢伸手去,她現在心疼得快要死掉,她真的快要死了,她很想和他說,自己快要死掉了,可是出口的話卻是另外的話,她聲音顫抖,“你當年說過會娶我的,你說過會娶我的,你明明說過……你為何……”
“爹爹,你還記,你還記不記得……記得,我們還拉過勾的,靈兒都沒有忘,不能忘的,誰都不能忘……”
瀲未將她拉到自己跟前,還是和往常一樣,她哭,他便幫她拭淚,“不是忘了,而是不能,懂嗎?”
靈兒搖搖頭,她什麼都不懂,不願懂,他不娶也她可以,但是不要讓她嫁給別人,不要不要他了。
靈兒一直擺著頭,她張著嘴,話說不出來。
“隨日我便會娶五公主。”瀲未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手擦著她的眼淚動作輕柔,道出兩個字,“紫槿。”
靈兒睜大了眼睛,任由著眼淚從眼眶裏滾出來,她看著他,方才的質問竟再出口不了一句,她像個啞巴一樣,想要哭喊,可是出不了聲,隻是將嘴張著。
瀲未眼中不起一絲波瀾。
她還張著嘴,目光呆滯地往下,看了看他手,就是他還放在自己臉龐上手腕的位置,她身子晃了兩下,卻沒有倒,她眼睛已經徹底看不清眼前的人,她動了動身子,轉了個身,直愣愣地往前走,從木梯上往下。
瀲未沒有去阻止。
除了腳步聲沒有一點聲音,小小的身影漸漸在木梯上消失,腳步聲也越來越遠。
瀲未看著地上被踩碎的果子,紅色紅得跟鮮血一般沾到了地上,餘光裏是在窗外出現的人。
他坐在那一動不動。
不知他一人坐了多久,窗外的人早已經見不到身影。
“世間果真是情最折磨人。”
一聲女聲悠悠地傳來。
瀲未勾了勾唇,“不是情,是劫。”
一句話道不出他所有的情,也明不了他所有的心。
“汝竟如此對待她,她隻是……”女子想了想也不知如何說,燭台上的火光微閃,學許許青煙在火光上消失。
“她隻是還不明白而已。”她隻是什麼都還不明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