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到光亮的深處，一眼看過去，眼前能見的隻有霧氣，濃濃的霧氣，讓人看不清身處之地到底是什麼地方，連自己身下是什麼都無法得知。
刺啦一聲。
像是布條劃破的聲音。
靈兒坐在霧氣中從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小端布條，纏在身下人的手臂上。
燕盞凰還沒有醒，手臂上有些被刮傷的傷口。
靈兒醒過來時，就已經不見那個女子，她不敢亂走動，連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周圍的環境，她甚至都不知道兩個人是不是掉到了懸崖最下，她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能看見的就是燕盞凰身上的傷口。
她低著頭一直看著燕盞凰，仔細地打量著他，她一下笑了出來。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如此狼狽。
靈兒手指挑到燕盞凰緊閉的眼睛上，她手指掃動著他眼睫毛，她又仔細看了看。
她好像也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狼狽的他，至於什麼時候見過……她又見過嗎？
靈兒自己也想不明白了。
她又忍不住笑了聲，上揚的嘴角還沒有揚到一個合適的弧度，笑容就已經僵在了臉上。
她手指動了一下，枕在她身上人的臉上突然凸起一個小疙瘩，從皮膚裏凸顯出來，小疙瘩還在皮膚裏移動。
就是那個蠱蟲。
靈兒皺起眉，她手指還放在他眼睫毛之上，沒有去動，她視線跟隨著那個疙瘩。
疙瘩在從他的嘴角往下移動，用從他衣衫領子鑽了進去。
她手一抬，一下扯開他的衣衫，疙瘩還在移動，在他身子裏遊離，慢慢往下，她傾下身子，將他的衣衫拉得更開。
那個疙瘩都沒有停下來過，它再一次消失在他衣衫中，她稍微起了點身子，想要去看那個疙瘩到底要停在什麼地方，她手又往旁一扯，扯到了一半，就被突來的手按住了她所有的動作。
靈兒一下低下頭，人也跟著坐回到了位置上，枕在自己身上的人並沒有睜開眼，她抽了下手，抽不動。
“又想做什麼？”燕盞凰聽不出任何語氣地問道。
他睜開了眼看著她。
靈兒黛眉輕挑，她語氣有無盡的驕傲，“我說不會讓你死就不會讓你死，我從來說話算數。”
燕盞凰看了一眼她不安分的手，眼睛大致往自己周圍所處的地方瞧了眼。
沒看出是個什麼地方。
燕盞凰坐起身子，他動作幹淨利落，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的傷痛，他扯起自己在不知情快要被拔下的衣衫。
靈兒還是不掩飾地盯著他身子看，眼睛還往下，她說著，還動手過去，“你身子裏的那個蟲……”
她指尖剛觸碰到他，又被他截住，連續兩次被拒絕，靈兒有些不悅。
燕盞凰捏著她的手，“這個蠱蟲比其它蠱蟲厲害些，厲害些不過也隻是需要點時辰便能自己出來。”
蠱蟲一旦沒了人做活體，在平常時候也是活不了的，這些蠱蟲還要不了他的命。
“我看見那個蠱蟲進去的。”靈兒說道，“我本來想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