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荌簾看著靈兒，又看向燕盞凰，她皺著眉，輕吐了一口氣，她轉頭看向坐在最前，高高在上的人，她挨著這麼近，她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唯一能看見的，唯一能看見的隻有那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桌子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帶著顫動，桌上的酒杯都在叮叮當當的響。
燕荌簾心中一沉，“皇兄……”餘光處的身影已經到了前。
燕荌簾轉過頭，燕盞凰身上並非完好無缺，這是她見過她皇叔最狼狽的一次，可是從他麵上看不出他絲毫的情緒，他雙手重疊，拱手上前，聲音低沉，如同已經坐落很久的大山，百年萬年依然存在。
“皇上。”
芊芊看著天照帝，她坐在天照帝側麵，她清晰可見他脖頸處露出來的青筋，像是幾條小蛇趴在那，恐怖滲人。
她拿起酒杯，擋住自己嘴角不適宜露出的笑。
天照帝沒有應聲，他死死看著燕盞凰。
他不該出現在這裏，他已經不可能再出現在這裏！
他已經死了！
今日他必死無疑！
不可能！
不可能！
此時在下麵的人很少有人猜測出天照帝此時內心的想法，隻是奇怪，為何王爺這時才回來，為何還弄成這副模樣。
燕秦一看著三人，唯獨授莘看不出什麼來，其餘兩人看上去不像去狩獵的，這一身狼狽……
燕秦一皺起眉，張開嘴，沒想靈兒朝著這邊看過來，他人一愣，一時間竟也不知如何反應，就隻能呆呆地瞧著她。
“靈兒姑娘眼神看去有許滲人得很。”孫侑溫在旁邊說話，他打趣著，“難不成靈兒姑娘這個時候才發覺你身旁跟著的一個美人？”
孫侑溫的話給燕秦一一個提醒，他這個時候才發現靈兒並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身旁的……女子。
燕秦一看過去。
朱媚兒看見靈兒望著她，她手扯著燕秦一往他身後藏，“公子……”
“你無需害怕，她並不是想害你。”燕秦一柔聲安慰。
他剛說完話，就聽見輕輕一聲笑，笑聲酥到人心口，他心一顫，看過去，靈兒正轉過頭不再看向這邊，隻不過他還能看見她嘴角掛著的笑。
“小傻子。”燕秦一自言自語了句，眼睛卻從某人身上移不開。
朱媚兒蒙著麵紗的臉往上仰了仰。
站在中間遲遲得不到回應燕盞凰，他又屈了下腰，喚了句，“皇上。”
這一聲和方才那一聲沒有什麼區別。
天照帝還是沒有說話。
皇後和芊芊也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倒是靜嬪開了口。
她半掩嘴唇笑著：“王爺這是狩獵去了？怎的就弄得如此狼狽，莫不是王爺常年征戰沙場，隻會與殺人，不知道如何狩獵，怎不見王爺帶一隻獵物回來呢。”
愚蠢，芊芊在心裏說了句。
燕盞凰抬起頭，看向天照帝，“沒一隻獵物回來？臣記得應該有一隻才對，難不成沒能走回來？”
天照帝的身子狠晃了下，喝得太多，人已經坐不穩，他咬緊了牙根，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