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上的被一抹不經意掃過，他手跟著一顫。
他看向自己的手。
手上的觸感又扇動了下。
一直緊閉眼的人緩緩睜開眼，他突然從未有過的緊張感，眼睛一眨不眨。
靈兒睜開眼，紅色如常的眸子漸漸變得清晰，眼前的模樣印在眼上，人似乎都被她眼中的紅色給浸染。
燕盞凰就這樣看著，也不說話。
空氣安靜得一塌糊塗。
狐使魔站在外麵，身旁還跟著子蘇，她扯起一抹嘲諷的笑。
“看來事實就是如此。”
子蘇沒有說話。
靈兒能醒過來，不管是誰讓她醒過來都行，隻要她能像現在這樣醒著。
靈兒醒過來的當天，孫侑溫也得到了消息，他帶著瀟寧然一起過來。
那時候靈兒正坐在床上，和燕盞凰討價還價地不喝湯藥。
等到人走近，靈兒才注意到兩人，她衝孫侑溫一笑，然後看向瀟寧然，瀟寧然望著靈兒紅色的眸子，別扭的扭過頭，一轉頭他又與燕盞凰對視了。
這視線讓他想轉移都轉移不開。
燕盞凰將碗放到一旁。
孫侑溫走上前，為了打破著僵局，溫和地笑著，“我便說靈兒姑娘遲遲不醒，原來是等著將軍回來，還是將軍比其它人有用些。”
這些日子孫侑溫沒有少來。
關於靈兒這事，並沒有傳開，燕秦一也並不知道。
靈兒看著孫侑溫抿著嘴笑，苦巴巴的嘴還讓她覺得難受，她又看向一旁的瀟寧然。
孫侑溫看著靈兒，先是拱手向前，對著靈兒，作揖道歉，“今日我便是帶著寧然一起上門請罪，不管靈兒姑娘說什麼，做什麼，寧然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燕盞凰將手放到膝蓋上，對著孫侑溫也沒了往日的溫和，他冷眼盯著瀟寧然。
瀟寧然埋著頭，不用去看他就知道燕盞凰的視線有多嚇人，他站直了身子，堂堂正正往前走了一步，一下跪在靈兒床邊，從腰間抽出一把劍，雙手捧著從額頭上遞到靈兒麵前。
那把劍正是那日和靈兒打鬥的那把劍，劍上已不見原來的血跡。
“在下瀟寧然特地來向靈兒姑娘請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靈兒歪頭看了眼燕盞凰。
燕盞凰並沒有和她說要如何做。
孫侑溫看著靈兒那一雙紅色的眸子，紅色似乎將她眼裏所有的情緒都遮蓋得嚴嚴實實，他越來越看不透她，就像現在。
“我為何要殺你？”靈兒反問。
瀟寧然不抬頭，“因為我該死！姑娘明知我來者不善，卻還救我，如若不是侑溫與我說，我還不知，我還對姑娘……所以寧然甘願受罰！”
靈兒輕輕笑了聲，“我不罰你，這事本與你無關。”
“可是……”瀟寧然猛的抬起頭看著靈兒，靈兒已經看向別處。
“有些事情……”靈兒看著了燕盞凰，她又笑了一聲，話沒有說出。
她的沉默在孫侑溫眼中是默認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可是靈兒姑娘……”瀟寧然還想說話，被孫侑溫扯了下，他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