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莘看高山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嗤笑道:“她才不是什麼仙子,她就是個禍害人的小混蛋。”
會蠱惑人心的妖魔。
高山嘿嘿笑了兩聲,“她,她,也是,她,對我,很好!她還,還救我!”
“她不好,她救你不過是她那時候什麼都不懂,覺得好玩。”授莘搖著頭,他手一揮,兩個人被圈在一團光圈中,隔絕了外麵的寒意,“被他養大,和他一樣。”
高山也搖搖頭,硬聲說道:“她最好!”
就這三個字他說得最清楚。
授莘看著他,他瞪大了眼睛,很生氣的樣子。
“也就你覺得她好,她雖救了你,但之後便再沒有去看過你,任由著你自生自滅這也好?”授莘不知為何要和高山對著來。
“她,她,她好!”高山憋紅了臉,他自己反駁不了授莘的話,他賭氣地偏頭不去看他。
授莘陷入了回憶,也沒有出聲。
“她,她……我,我等她,她會,會來,我就等她,她衝,我笑,還唱,對我唱,唱歌。”高山結結巴巴地說,聲音裏有著倔強,“她來,來了,最後,最後,還,還是,來了。”
授莘笑了兩聲,“你看吧,她哪裏好了,就算她人不在了還讓人心中惦記著她,想忘就忘不了,一點都不好,她一點都不好。”
高山伸長了脖子,瞪著授莘,後來他一想,想到授莘說的不好,也不是真正的不好。
“遇見你的那個時候,她應該還沒有遇見那個人。”授莘望著前方白茫茫的雪白說道,像是自言自語,但是聲音沒有放低,“我有時候在想,可能要是從那時候不救你,是不是也就沒後來的事情了。”
後來的事情,什麼事,高山不知道。
他那時候隻想著保住自己一條命,等下一次見她的時候,他一定要謝她,那個捂住自己眼睛,不讓自己看眼前世間一切汙穢的救命恩人。
他至今還能想起,他初見她時的那一身紅衣,捂住自己眼皮上的溫度,和緩緩淌入耳朵裏的歌聲。
“你知道我什麼時候覺得這個天山極其寒冷嗎?”授莘問道,可能是害怕了,他想說的話很多,而且說出的話也沒人能傳出去。
高山傻乎乎地搖搖頭。
“就在那……”授莘伸出手指頭往遠處指了指,高山看過去,除了眼前的白茫茫,根本不知道他指的哪。
“那裏,那個時候根本不是白色。”授莘眯起眸子,他伸出的手指輕顫了一下,“紅色,刺眼的紅色,她最後就是倒在那,就是那……”
高山看著,不知道是什麼紅,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此時坐在授莘身邊都能感受到他的恐懼。
“我有時候覺得吧,可能是她太壞了,可能是作孽太多,因果循環,誰也逃脫不了,那就是他們的報應。”授莘手捂著臉,“你不會知道我看見她回頭笑的那一刻我在想什麼。”
他在想什麼……
他想,她那樣死了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