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你，做了什麼？”
她最先也問過這個問題，隻不過他沒有回答。
靈兒看著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瀲未表情中少有的失神，隨後他笑了笑，“沒有什麼。”說完他不再看她。
靈兒還想問，可是看見瀲未這樣的表情，她想說的話被自己生生咽下。
他是第一次唯一這樣的態度，不想再和她說話的態度來拒絕她。
做了什麼……
瀲未抱著懷裏人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看見了第一次與那個孩子見麵的場景，她坐在滿目瘡痍的戰場上，身旁都是人，卻都是一些死人，她渾身的汙穢不知是誰沾染上的，除了那一雙眼睛。
最明亮的是那一雙眼睛，看著他。
沒有祈求，沒有痛苦，幹淨得一無所有。
他牽住了那一雙汙濁卻充滿溫熱的小手，這一動作，他從未想過後來的萬劫不複。
他說道：“我是三月將你撿到，便喚你三月好了。”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再一次重演在自己眼前，他還是無法克製，等醒來，紫槿已經到了眼前，很近。
紫槿摸著瀲未的臉，她對他的深情從來不假，她幾乎貼上他，輕聲說道：“是什麼讓你露出這樣的神情？”
瀲未沒有動，他身子突然間疼得厲害。
“我已經傾心了數萬年，難道比不上跟在你身邊十幾年的小孩嗎？”紫槿說得動情，她垂眼看著連瀲未的唇，單薄得冷情，卻又讓人無法自拔，“那小孩並不適合你，我們倆才是牽了紅線……”
紫槿下巴微微抬起，用唇去靠近，剛要貼近時，瀲未手沒有用多少力道地給推開。
紫槿連退了兩步，她麵如死色，他的氣息印在了她的唇上，她摸了摸自己的唇，又一個他一個動作而煙消雲散。
她看著他，他低著頭，發絲落到了前麵，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唯一能見是他放在兩側，沒用力卻青筋突起的手。
紫槿笑了聲，一聲苦笑，“我究竟哪裏不如她？”
瀲未依然沉默。
紫槿手握成了拳頭又鬆開，轉身離開。
做了什麼……
隻是覺得自己也不過如此。
瀲未低頭掃過，果然是他的萬劫不複。
要麼萬劫不複，要麼抵死糾纏。
瀲未勾了勾唇。
靈兒抓到了他臉上的笑容，說不清道不明的一個笑，她頭往他懷裏靠了靠，“師父，你在笑什麼？”
“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靈兒猜不到是什麼事，她不想問了。
兩個人走回到馬車的地方，馬夫靠在樹上呼呼大睡，沒有被驚擾，授莘還沒回來。
瀲未把靈兒放進馬車裏，靈兒剛坐起身子，門布猛地一下被掀開。
靈兒愣了下，看著站在馬車上的授莘，反應了一下，兩個人同時說話。
“你沒事吧？”授莘說。
“你去哪了？”靈兒說。
授莘眼睛在靈兒身上打量了一番，見她沒事，臉色才緩和下來。
“我沒事，你去哪了？”靈兒難得看見授莘衣衫上還沾著血跡，她皺了皺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