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兒倒下的那一刻，她看見燕盞凰睜開眼看著她。
她想笑，可是她已經不知自己是不是在笑，身子好像處於冰窖中，她一直在往下沉，一直往下沉，她又聽到了燕盞凰那一句話。
你再叫我一次。
她腦海中是燕盞凰那一張臉，她喊出卻不是燕盞凰那三個字，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什麼。
直到腦海裏什麼都沒有，所有附著在她身上的妖力全然消失不見。
燕盞凰睜開的眼也慢慢閉了起來，從連燕盞凰心口處湧出來的一縷黑氣像是利刃一般直接刺向靈兒，直直地刺進靈兒的心口，血濺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身影驟然出現，他走到散落著九條尾巴的燕盞凰身邊，他手一揮，一道光揮過去。
一聲低歎響起，聲音在昏暗之中而出，“果然這便是命數嗎？”
沒有一個人應聲，天下起了小雨，雨水落下來，砸落在樹葉上，水珠從樹葉上滾落下來，滴落到人的臉上。
“我能做的隻有這些，是死是活隻能靠他……”男聲頓了下，移了移身子，往後看過去，“他來了。”
男子手一揮，光亮又收了回來，昏暗中再看不見那一抹多餘的聲音。
雨下得嘩嘩作響。
在遠處，雨簾中卻多了一道黑。
人身還帶著還未被衝洗的血腥走過來，走到方才男子所站的位置，望著地上的一人……一狐。
一隻渾身如同火焰的紅的小狐躺在人的身邊，雨水似乎也撲滅不了那一身火紅，九條尾巴散落著，沒有絲毫的動靜。
“那是……靈兒？”
一個聲音響起。
妖王從後麵走上來，看著地上沒有任何生息的小狐，他瞥了眼身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昏暗，或是此時的氣氛，他看不清前麵人的表情。
那一身的血腥被雨水衝得味道更渙散，少許露出了衣衫本來的白。
瀲未抬步往前，眼睛深邃地看不出眼中的眼中的情緒，隻是他視線沒有從那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狐身上移開，他走到燕盞凰身側。
站了好一會兒，雨水毫不留情地落到人身上。
妖王站在後麵看著，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如今不止是連靈兒的氣息都感受不到，連她的呼吸都感受不到，她被雨水打著，就像是已經死了，被人丟棄在那裏一般。
他能察覺到帝君的呼吸都減慢了下來。
瀲未彎下腰，將小狐從地上抱起來，尾巴吊在他手臂下，沒了任何生息。
妖王原來不知道為何帝君已經那般……那個樣子了還要趕來，他覺得有神獸在就一定不會有事，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
他從未見過靈兒的原型，這也是他唯一一次見這個孩子的原型，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第一次見，就好像……一切歸元了般。
瀲未看著懷裏的小狐，眼神未曾改變過，他蒼白的手指帶著雨水撫過小狐緊閉不睜的眼睛，動作輕柔，他唇色和手一樣的白，幾縷發絲被雨水打濕貼在臉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