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耳邊便多了一絲溫熱,低沉因為剛睡醒還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投懷送抱?”
靈兒身子一僵,瞬間全然沒了剛剛的淡定,心裏的喜悅被驅散,她身子一下往外縮,卻被人徹底禁錮在懷抱中,想逃都已經逃不掉了。
“別動。”他輕聲說道,聲音中的惺忪讓整個人都顯得隨意。
靈兒身子忍不住縮了下,想抽手,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和瀲未的手糾纏,她沒敢再動。
瀲未抱著她,軟乎乎的小身子有不同於其它妖魔的溫度,更不像他,他想從她身上攝取,瀲未低了低頭,吻了吻她的耳朵。
靈兒耳朵動了下,揚了下眉,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瀲未輕輕笑了聲,聲音從口中溢出,而靈兒聽見的是從胸腔裏發出,甚是好聽,她心又不由地加快。
“方才我做了一個夢。”瀲未說起來。
靈兒安靜地不動,聽著瀲未的聲音。
瀲未說話時,不是想給人說一件事,而是很隨意的說,說到什麼便是什麼。
以前總是靈兒說,瀲未聽著,瀲未以前也極少時候會做夢,倒是最近這些時間做夢做得多了,盡是夢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瀲未頓了下,下意識又拍著孩子的背,“夢到了第一次見你,她一個人坐在那裏,再昏暗的天也熄滅不了你眼中的光亮。”
靈兒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她隻有聽見。
“那個夢似乎一直都是昏暗不清,唯獨隻有你那雙眼睛是最明亮的,不管是什麼時候。”瀲未笑了笑,他又低著頭,看了眼靈兒,用很輕微的聲音說,“不管是你為人時,還是為妖時。”
他聲音很小。
小到靈兒幾乎快聽不見他說了什麼。
“太久了,久到……我在想,是不是我也快要忘記了。”
這話觸動了靈兒,靈兒仰起頭看著瀲未。
瀲未也正好低頭看她。
靈兒沒想好要說什麼,隻是那話牽扯了一下她的心,她想看他。
兩個人都不說話。
瀲未嘴角帶著一絲輕笑,他伸手抹開靈兒額上的碎發,他低下頭,一個吻落在她眉心之中,朱砂像是血烙下的最深刻的印記。
他眼中情緒太多,多得讓人已經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麼。
靈兒好像一直看著瀲未的眼睛,一直看著,一直看著,她似乎從他眼中看見了自己,然後從自己看見了他,她後來也不知道自己看見了。
她身上的氣息讓她昏昏欲睡。
她似乎聽見他在她耳邊還說了句什麼,又好像沒有說,她後來已經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睡沒睡著。
她好像也做了瀲未說的那個夢,但是好像又不太一樣。
眼前的天昏地暗,她眼前所見的可是那個人不是自己,而是一抹紅色。
紅色衣角隨風而動,似乎是被周圍的血染紅,麵前的人麵容看不清,她隻聞到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直到一隻骨骼分明的手落到自己麵前,她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說。
“隨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