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他沒和瀲未說過燕盞凰已經……恢複記憶的事情。
就那一次，靈兒受天懲之苦時，他找燕盞凰幫忙，燕盞凰恢複了記憶……
隻是他也不知道為何燕盞凰從沒對靈兒提起過。
授莘眼睛來回地在兩人身上轉悠。
燕盞凰沒有回答就相當於默認了，瀲未往前走了一步，授莘也緊張得跟了一步，瀲未掃了他一眼，他有些尷尬。
瀲未表情一直沒有變化，似這融化不了的雪山，“既然已經記起來了，那應該也想起了我對你說過的話。”
燕盞凰眉心蹙了下，他捂嘴輕輕咳了聲，“你也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連眼神都還是一樣。”他話中意有所指。
授莘聽不懂兩個人話中話，到底在說什麼，他思索著瀲未的那句話。
他想不起來瀲未對燕盞凰說過什麼，在那個時候，瀲未見過燕盞凰數次，燕盞凰卻隻是見過瀲未一次，準確得來說，是兩次，還有一次是……
也是這個地方，也是這樣的場景，他以凡胎上了這天山，要是說話的話，也隻有那一次兩人站在一起說過話，至於說過什麼，他不知道。
他隻是在遠遠看著，那時的風雪蓋住了所有的聲音。
瀲未臉又冷下了幾分，明明燕盞凰看上去比他要虛弱些，可是他的臉色蒼白如雪，竟似要與這雪融合，他望著燕盞凰的視線，偏向了別處，聲音悠長且輕，“既然想起，又何苦來自討苦吃。”
“我要見她。”燕盞凰固執地隻有這麼一個目的。
授莘忍不住開口說話，“你想見她，你知道她就想見你了？”
燕盞凰望向授莘。
授莘心猛然一跳，不是被燕盞凰的眼神嚇著，而是他好像在做著和以前一樣的事情……他不讓兩人見麵。
燕盞凰又看向瀲未。
瀲未沒有看他，他眯了眯眼，大片大片的白茫茫快要灼傷了眼眸。
他說道：“這次我沒有攔她，是她自己選擇了，你還覺得你當年是對的嗎？”
燕盞凰眼睛死死盯著瀲未，他的聲音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裏，和數萬年前，或者對他來說說前一世更加的貼切，和那時的聲音重疊。
寒冷浸入了骨頭裏，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但是他覺得那時候入自己耳朵裏的聲音卻比著寒冷還要刺骨得數萬倍，刺穿了他的骨子，刺到了他心上。
全然沒了知覺，那幾個字卻一字不落地落入自己耳朵。
“你知道也發現了不是嗎？她真正想要的。”
授莘看著燕盞凰瞳孔放大，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們如果不說明的話，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兩個人之間說過什麼。
數萬年前瀲未說了什麼，讓燕盞凰從那之後再也沒來找過靈兒。
瀲未看著燕盞凰。
燕盞凰注視著瀲未。
瀲未說：“不管何時，她選擇都沒有變，她那時還小，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她錯過一次便很少會錯第二次，我給了她選擇。”
燕盞凰說：“沒人比你對她更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