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子蘇還是和小和尚作了個揖。
小和尚又繞了回去，留得子蘇一個人站在紅漆門前。
他望著這一扇高大的門，在門前站了會。
一門前，隻有一人。
子蘇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望著這扇門其實什麼都沒有想，過了會兒，他推開門，門發出屬於它的沉重的聲音。
咯吱一聲，打破了這原本的寂靜。
門僅僅推開了一個人能過的寬度。
子蘇往裏看，殿中四處都是被點亮的蠟燭，四麵八方全是佛像，各種各樣，姿態萬千的佛像，佛像有的怒瞪著眼，有的嘴角掛著笑，有的威風凜凜，有的凶神惡煞。
殿中間隻坐著一個人，披著袈裟，背對門，身子坐得直立，仿佛沒有被打擾，又像是已經成了周圍佛像的其中之一。
子蘇開著門，躥進來的微風讓靠近門邊的蠟燭忽閃了兩下，他跨了進來，再一次關上門，一關門，殿中唯一的光亮就是亮著得蠟燭，再沒有其它。
整個人置身於其中，似都能感覺到隱隱的壓迫感，眾多佛像在唯一得光亮照射下，顯得栩栩如生。
子蘇往前走，每走一步就好像每座佛像盯著他看，目光隨著他移動而移動。
“施主，知曉為何貧僧請你來此處嗎？”背對著他的住持開口說了話。
子蘇停下了步子，站在住持身後一步，“不知。”
住持聲音沒變，“施主覺得這個大殿如何？”
子蘇眼睛掃過一周，目光在每個佛像上都停留了一秒左右，他不知道如何，他不信佛，隻有一種感覺，“靜。”
住持身子沒有動，隻是伸手請了下旁邊的紅色的軟墊，“施主這邊請。”
子蘇頓了下，走過去，和住持一樣的姿勢坐到住持身邊，眼睛從佛像上移到住持臉上，住持還閉著眼，沒有看他。
子蘇望著住持，住持前有一隻已經燒盡了的蠟燭，留下的隻有一攤蠟油。
“施主可靜得下來？”住持又才開口。
“能靜。”子蘇學著住持的樣子，閉上眼，打坐，周圍都是靜的，耳邊連住持的呼吸都感知不到，他也說不準這次住持讓他來是為了什麼，他隻能順著住持的話做。
“施主何必自欺欺人。”
子蘇睜開眼，看著住持還是閉著眼。
“施主心中留有紅塵，如何靜得下來，牽掛的事情太多，在靜的地方，也讓施主靜不下來。”住持說道，緩緩睜開眼，看著子蘇，他一雙與俗世人無異得瞳眸，在燭光下，像是被擦亮了些，能將一切都看透。
子蘇張著嘴，下意識還想要反駁住持的話，他想了想，說道：“我是妖魔，也無向佛之心，住持說得靜，自然與我的靜有些不同，我隻覺得此時我便是靜的。”
住持看了眼眼前燒完的蠟燭，“萬物之靜皆是一樣，妖魔如同，無向佛之心也如同，施主覺得勿忘可有向佛之心？”
子蘇張了張嘴，沒回答。
“勿忘毫無向佛之心。”住持說出子蘇心中的答案，“但他是最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