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不欠？”靈兒想笑著說話，她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她望著他，臉蛋往他手掌上貼了貼，像隻想要親昵人的小貓一樣，她最後還是揚了揚唇角，隻是不是在笑，她望著他，眼中是那些她被他幾句話逼出來，再也克製不住的情緒，裏麵暗潮洶湧。
也不知是誰淹沒了誰。
她問他：“為什麼不欠？你為什麼說不欠？那場婚典我都沒辦法完整的給你，你說為什麼不欠？不欠嗎？你等了多久？多少個輪回？一百年？一千年？還是有上萬年？”她聲音軟糯，不是質問，不是任何的質問，隻是想問問他，為什麼覺得不欠了。
這下，燕盞凰反倒稍稍出現了一抹意料之外的表情，她說的話乍一聽上去沒有什麼問題，可不能細想，細想全是一些細致得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懼。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並不飛揚跋扈，真正的凝固，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那樣輕柔，沒有過激的語氣。
燕盞凰捧著靈兒臉蛋的手收了收。
靈兒望著他，抬起手覆蓋在他手背上，她說：“你和我說，什麼讓你痛苦，嗯？你不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說，你便覺得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就覺得我便可以問心無愧，燕盞凰……我對你永遠做不到問心無愧。”
最後幾個字，靈兒的聲音都在顫抖，她還在極力的控製，可控製不了。
她沒想說，她一點都沒想說這些事情的。
她做不到問心無愧，燕盞凰更做不到熟視無睹，眼前的人不是別人，這個人他世世代代都念著的人兒，他們掙脫不開，誰也掙脫不開。
可那又如何，這所有都是他心甘情願。
“你知道什麼？”燕盞凰聽懂了靈兒的話，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她知道了，或許知道得不是那麼全麵，但是她知道了，知道了些以前的事情。
靈兒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你知道不是嗎？”
燕盞凰笑了聲，笑得從未有過的苦澀，“你既然知道我知道，你就不要再管我了，好不好？”
靈兒黑溜溜的眸子有些發紅，她盯著他，不言。
“別再管我了。”燕盞凰放下手，最後落下這麼一句話，“我想要的你給不起，你給不起，就不要再管我了，我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做到你在我麵前，我卻什麼都做不了的人，你知道嗎？”
靈兒哽咽到了嗓子，她不是想哭，她沒有一點想哭，隻是覺得唇幹澀得難受，她望著他，她不想看見燕盞凰這樣痛苦，她更不希望他的傷痛，他的痛苦是她帶給他的，就像他說的他要的她給不起，但她想要把其它的給他，給他最好的，雖然她知道……沒有用。
根本沒有可比性。
但是他是她永生永世都放不下的人，她能怎麼辦？
靈兒深吸了一口氣，她伸了伸手，手伸到了一半又收了回去，她低聲問道：“燕盞凰，你能放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