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從她還很小的時候哭，都不會安慰人，最多就是抱起來拍拍，然後她抽抽兩下，接著他又會說乖乖，別哭了。
安慰人的話一直都是那樣生硬，也說來說去也就是那麼兩句，偏偏那個時候，不管是那個時候還是現在，她都還很聽這些話的。
小時候有時候她不聽話，或者她纏得他受不了，他總是笑著，揉揉她腦袋，說你乖。
她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他說這些話了，現在再一聽來，她不僅是覺得好笑，關鍵是她好像心裏湧上了什麼東西，滿滿的，讓她忍不住想笑。
瀲未伸手又揉了下她的腦袋。
“唉唉……”靈兒唉唉了兩聲，伸手去扒拉他的手，還沒停下來自己的笑。
月老轉頭看著靈兒，歎了口氣，他嘴角的笑容也沒有放下來，奇怪的是明明剛剛氣氛都還顯得緊張，偏偏這孩子一笑，好像什麼事都沒了。
月老聽著傳到耳邊的笑聲，無奈得搖搖頭，過了半晌，笑聲漸漸弱了下去，他跟著又歎了口氣，閉上眼。
剛剛的事情就算這樣過了。
月老心裏也送了口氣，可能是很久沒有人提起以前的事情，靈兒突然說出來讓他太過於吃驚，也怪自己，原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便稍稍口無遮攔了點，他說起那果子已經是很久很久了，分明在眼前的人，她自己都明白自己也沒有“活”很久很久。
他那個時候可能是自己做月老太久了，總是想著有情人終成眷屬，便帶著自己的情緒那般說出來。
她可能原來不知道自己知道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但這孩子……太聰明了。
太聰明了不好。
不是太好……月老閉著眼，無意識張了張嘴，自己心中所想感歎得就要脫口而出，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你的呢？”
月老嗯了聲，下意識一答，再沒有聽見聲音，他這才覺得奇怪，睜開眼看過去，正看見靈兒拿起帝君的手在看，他也跟著看上帝君的手，自己也沒看出點什麼來，不知道她說的什麼。
瀲未手指在靈兒手指上劃了下。
靈兒又笑了兩聲，看向月老。
月老看靈兒望過來，一愣，不解加疑惑地看向帝君，希望他能給自己解答解答。
“他的紅線斷了嗎？”靈兒手指擦過瀲未的手腕，擦過就沒有離開，停在他手腕上，感受著他脈搏的跳動，很輕，很微弱。
這裏有根紅線，不是和她牽著，她的紅線也不是和他牽著，但兩人如今是在一起，聽上去有那麼幾分的可笑。
月老皺起眉，不知道該如實回答還是怎麼說，當日他也並未與她說帝君牽上一根怎樣的紅線，。
那根紅線和普通的紅線都不一樣，不是緣滅線斷，而是斷不了，除非紅線兩邊的其中一人沒了，才會斷。
鎖心線……鎖心線……
鎖於心，鍾於情，不忠心者……
便是如此。
月老看向瀲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