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莘看著靈兒，她的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柔和，有時會出現一絲錯覺，錯覺他覺得身旁的人不是靈兒，是三月。
這種錯覺很強烈，並不是一閃而過。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隻是覺得……”授莘頓了下，“還是那樣無情。”
“無情嗎？”靈兒輕笑了聲，對於授莘的話並沒有生氣，她往前走，授莘跟在後麵，聽她說，“是挺無情的。”
授莘有一絲錯愕，他不知道該怎麼接靈兒這句話，他一直說她無情，但是她從未這樣直接承認過。
“她是該贖罪了，她在這裏已經活了這麼久了，看得事情也就多了。”靈兒輕聲說，“你是覺得我讓她來選擇那些村民是死是活很殘忍？”
授莘想說不僅僅是那些村民，那些村民裏麵也包括她自己的相公在裏麵，授莘心裏是這樣想的，可是他沒有說，隻是說：“你就不怕她說放過他們嗎？”
“她既然會想著救那些被祭祀的人，心裏麵還有一絲人性。”就憑著那一點人性她就不會說要放過他們，讓他們解脫也是讓她自己贖罪。
授莘看了看靈兒，他知道以後留在這女子心裏麵的不僅僅是愧疚，還有無盡的懺悔，可能很久很久以後她會後悔今日所做出的決定，但是她心中應該會少那麼點愧疚。
授莘沉著臉，之後在沒有說過話，隻是跟著靈兒繼續往前走，在那屍臭撲麵而來的時候，授莘才抬起頭看過去。
“她還說了一件事。”授莘突然說道，“她說這段時間這裏總是能聽見一些野獸的聲音，又有時會出現人的聲音，就是因為這樣，那老太婆才著急，說是很久沒有活祭才惹了什麼東西不高興了。”
“什麼東西？”靈兒聽著奇怪。
“你以為什麼東西，就是傳聞中那個讓他們用禁術的東西。”授莘輕描淡寫地說。
靈兒皺了下眉。
授莘眼珠子一轉，“你記不記那隻蜘蛛精？”
“那隻被我殺了的？”靈兒記得，那隻很漂亮，燕秦一說是他救命恩人的蜘蛛精。
授莘點了點頭，其實心裏有個想法，“那你記不記得那蜘蛛精體內有一個靈珠的碎末，聽她說是從亂葬崗撿到的那靈珠碎末。”
靈兒也還記得，她點點頭，“怎麼了？”
她話剛落，突然知曉授莘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你覺得那什麼靈珠的碎末是在這個亂葬崗裏撿到的？”
授莘瞪大了眼睛，狠狠點了點頭，“我隻是猜測。”
授莘真的隻是猜測。
因為……授莘瞥了眼靈兒，因為他聽見他們說這裏死過很多很多的人，很多人讓他不由自主就往那個時候去想了，他雖然知曉靈兒知道很多事了，但是這種事情他……還是不想讓她知道，至少不想從自己嘴裏得知。
授莘手不自覺地捂了捂胸口。
靈兒瞧了他一眼，“我不知曉。”
授莘放下手幹幹的一笑，“我也隻是猜測。”
“若是呢？”靈兒又反問。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