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莘看著她，手緊緊捏成拳頭，他苦笑了一聲，“你何時能聽聽我的話？”
他笑容和平日裏那種嘲笑和孩子氣的笑都不一樣，此時的笑容在他臉上看上去並不合適他，可看上去是要哭一樣，就像個得不到小玩意的小孩。
靈兒看著授莘，抿了下嘴，轉過身麵對著授莘，她抬了抬手，手捏了下授莘的臉，小臉軟乎乎的，渾身上下還散發著血腥味，不是平常的孩子。
授莘很想揮手把她手打開，可是手抬了起來，卻沒有動，他望著她，他又放下手，手垂在兩邊握成了拳頭，才讓自己稍微能平靜下來，輕聲說：“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說什麼你都從來不聽，有些事情明明是你不對，可是我總是沒辦法阻止你，你不就也是看著我沒法阻止你才這樣嗎？為什麼你總不能聽聽我的話？你根本就沒有活多少年，可做事總是這樣肆意妄為，你從來不為別人想，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你為什麼就不能聽聽我的話！”
說這麼打斷話，越說授莘聲音越大，最後聲音裏還帶著哭腔，衝著靈兒吼起來，整個地方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所有妖魔都看著兩個人，沒人發出聲音，靜靜的。
靈兒看他，低了低身子，和他直視，這是授莘很少的脾氣直接上來，他不罵人，而是這樣可憐兮兮的孩子氣，他紅著眼眶瞪著人，看上去還沒有什麼威懾力。
靈兒心微微的動，有那麼一點點刺痛，她在心裏歎了口氣，閉了下眼再睜眼看他，她不是沒有感覺，她雖不知道以前的授莘是什麼樣子，但是她和授莘在一起這麼久，他現在是什麼樣子她還是知道，他其實很早，或許更早之前這些話都是他想說的，可是一忍再忍，如今忍不住了說出來。
“你怕什麼？”靈兒輕聲問道，問得輕描淡寫，好似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你怕什麼?她問你怕什麼?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授莘聽著她的語氣，那股心裏一直壓抑的火氣一下衝了上來，一把緊緊抓住靈兒臉上的手，將她整個人再拉近了些，衝著她的臉大聲說，語氣充滿了質問，“我怕什麼，我怕你死！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到底是怎麼救你回來的，他是怎麼救你回來的！你不知道你這條命到底是由什麼才換回來的！”
授莘所有的火氣都打在靈兒的臉上，他瞪著她，眼眸中全是對她以往都沒有發泄出來的怒火，眼睛都紅得厲害。
就是這樣，就是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才這樣肆無忌憚，她根本不知道！不知道救她回來他們都做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總是不明白呢。
靈兒望著他的眼睛，“我是不知道。”
授莘瞪著她，抓著她的手幾乎要陷入她血肉中。
“既然我活過來，既然我現在好好在這，我以後也會這樣，我不會死，而且他還在，你也還在，我根本不會死，你為何就是擔心我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