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且不是很恨我？”靈兒問道，她上嘴唇和下嘴唇輕輕一碰，便戳中了燕秦一不太願去想的事情。
他望著她，勾起笑，“不，我不恨你。”這一點連他都覺得奇怪，他親眼看見她把她殺了，可是除了當時的怒氣，他不恨她，一點都不恨，他甚至之後都很少想起那個死去的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但是我恨他。”燕秦一緊了緊捏著靈兒下顎的手，“我恨燕盞凰，我原不覺得，但是突然有一天我便想通了，為何我不如他，我又哪點不如他，不如他到連你……”
連你都選了他。
這是他最恨的。
“你知道你哪裏不如他嗎？”靈兒順著燕秦一的話。
燕秦一可能也是沒想到靈兒會這樣說，他一怔，張來張嘴，下意識想問，話到了嘴邊還沒有說出來。
靈兒笑了笑，笑得眼角似乎都滲上了那笑意，她踮了踮腳，更靠近他，兩個人不過拳頭大笑的距離，她對著他輕聲說：“你不是不如他，你是哪都不如。”
燕秦一捏著她下顎的手瞬間收緊，力道仿佛要將靈兒的下巴捏斷一般。
但是靈兒臉上的笑根本不變，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燕秦一望著靈兒，他突然又放鬆一笑，“然後呢，你要殺了我嗎？”
“我不會殺了你。”靈兒說道，“這些事情既然是你做出來的，你自己肯定也要收拾好。”
燕秦一沒聽懂靈兒這話是什麼意思，實際上他是不清楚她想要做什麼。
“畢竟她還沒有找到。”靈兒幽幽落下一句話。
靈兒抬了抬手，手落在燕秦一捏著她下顎的手上，她沒有用力，但是讓他不得不放開手。
燕秦一皺著眉想要掙紮，可是……他用不上力。
他徹底放開它那一刻，靈兒瞬間跳開，她站在房簷上望著他。
燕秦一依然沒有懂，仰著頭看著她。
靈兒偏頭往遠處看去，到處彌漫的都是血腥的味道，到處都是殺戮，她再轉頭看著燕秦一，那一刻她沉下眼中所有的情緒。
想要燕盞凰力排眾意的登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這些屠城的妖魔，他所謂妖將的名號。
靈兒望著燕秦一。
解鈴還須係鈴人。
隻有他才能洗清他身上所有的汙垢。
靈兒在手中結印，她身後的數條尾巴像是突然綻放的火花一般散開來，她渾身都是紅色的妖力纏繞，九條尾巴在身後搖晃。
燕秦一在下麵看著，遠遠的看著，挪不開自己的視線。
當年那個女子……那個妖魔……一身紅衫站在他麵前衝他笑……
而眼前這個……
靈兒手一動，妖力衝向燕秦一，紅色的妖力將他包圍，她轉過身不再去看，隻聽見耳邊傳來驚恐的聲音。
“妖魔！妖魔，世子是妖魔！”
“世子是妖魔！”
“原來世子是妖魔。”
那聲音在耳邊一遍一遍回蕩。
靈兒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授莘不知什麼時候落到她身側，回頭看了眼，他皺著眉，不解，“就這樣？”
靈兒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