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裏麵的人除了剛剛像是被嚇著的那一下，便一動不動，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靈兒站在外麵看了會，她抬起腳，沒有去開牢房的門，身子直接從門前穿了進去，站到那人麵前。
“如今你這樣……”靈兒輕聲說了句，話沒有說完，她好像就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了，她停頓了半晌，才緩緩說道，“後悔嗎？”
沉靜，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就好像她麵前沒有人一樣。
她站了會，蹲下身子，和麵前的人幾乎傷口同樣的高度，“你不後悔嗎？當日，你自己親手斬殺那些你手下妖魔的你不後悔嗎？你沒有看見他們生前的痛苦嗎？小哥哥？”
麵前的人身子抖得很厲害，因為靈兒一聲一聲的質問，他發出像是野獸一般都聲音。
靈兒不再說話看著他。
過了許久，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的人慢慢抬起頭來，露出了那一張幾乎看不清麵容的話，但仔細看過去的話依然能分辨。
正是燕秦一。
當日靈兒用妖力讓他幻化成妖魔，親手去斬殺他驅使的那些妖魔，那些妖魔生前所有的記憶都在他每一次的砍殺中進入他腦海中，就算他不想去解放那些被他束縛的妖魔，但是也由不得他自己。
靈兒和他對視，她輕輕一笑，笑得有幾分苦澀，“你是不懂自己做了什麼，被你們這麼折磨的還有我的人，她這次本想著要回去成親，和她從小便喜歡的人成親，可是她沒辦法回去，她連回去見那個人的機會都沒有，你知道嗎？這些都是因為你們。”
燕秦一遲遲不說話。
靈兒笑容慢慢消失，她望著他，“她在哪？幫你做這一切的人在哪？”
燕秦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靈兒，他滿是汙穢的臉上看不出已經看不太出他臉上的表情。
靈兒盯著他，也不再說話。
過了很久，很久很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靈兒站起身子，“我有時候真的會懷疑當年救我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
燕秦一身子再一次晃動了下，這麼久他就隻動了兩次。
靈兒再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一個字，轉身往外走。
燕秦一在身後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人在眼前消失不見，他才又緩緩低下頭去，保持著自己原來的動作。
一個牢房裏麵僅僅他一人。
靈兒從裏麵走出來，授莘在外麵等著，見人走出來便走了上去，“問出來了嗎？他可是知道那個東西在哪兒？”
靈兒搖搖頭。
授莘皺起眉，忍不住又往牢房裏麵瞧了一眼，昏暗的地方就仿佛是人陷入了萬劫不複，而燕秦一本就墮入了萬劫不複。
授莘又回過頭看著靈兒，猶豫地問道：“那你還要不要去見見他？過不了多久他便要登基了，登基的時候你也不去嗎？”畢竟那個時候是你從很久很久以前便想看見的一幕。
靈兒輕輕笑了笑，“回天山了。”
授莘望著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她放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