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沒有說話,等著他開口。
授莘醞釀了很久才開口,“你現在已經記起來自己原來就受過天懲,你從天懲被帝君救回來一條命,沒有像他那樣……”那樣屍骨無存,魂飛魄散,授莘這樣的話他說不出來,他看見靈兒也因為他的話身子微微顫了顫。
他聲音頓了下,繼續說:“你雖然被帝君揪回來,但是天懲依然在,你記得那個時候你突然胸口疼,有一次甚至沒了意識的那一次,你可記得?”
她記得,圓月之夜,他抱著她,兩個人一起看火花綻放,還有突然什麼都不知道那一次,她現在能想起來,被授莘這樣一說,也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那便是天懲作祟。”授莘說出來,“而子蘇便是幫你去了你體內的天懲,甚至……將你三魂六魄洗浸,移到自己身上,你若是在受天懲,便是他代替承受。”
靈兒手不自覺捏成了拳頭。
授莘看了一眼,低下頭,“我不知曉他是如何得知這件事是怎麼做,但是能做到這件事也隻有他,他是天朝最強仙將的兒子,他留著和天尊一樣的血,他身體裏既有天尊的血也有妖魔的血,所以他才能做到此……”
靈兒沉默不語,就算她現在不說話,但是授莘好像也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麼。
“他那時便是怕你發覺才躲開。”授莘笑了聲,臉上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他這樣做,其實根本不知道你會不會再受一次天懲,但是他這樣做隻是不想讓你再遭受一絲痛苦。”
授莘知道自己說出的這段話,無疑是在靈兒心上劃刀子,他自己氣息都極不穩。
“所以當時你便知道他做了什麼?”靈兒開口問道。
授莘心不由得揪在了一塊,他低聲說了句,“是。”
“但是你沒有同我說。”
“是。”
“他也是知道的。”靈兒聲音很輕,輕到在授莘耳邊很快散走,“師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才讓我那個時候去找子蘇哥哥……”
靈兒話還沒有說完,授莘猛的抬起頭,他疾步往前走了兩步,慌張地說道:“帝君的確知道,你不能怪帝君,帝君是知道,他也在找子蘇,可是他……你不能怪帝君,你可以怪我,怪我什麼都沒有與你說,但是你不能怪帝君,你可以怪任何一個人,但是唯獨帝君,唯有帝君你不能怪!”
“我怎會怪他。”靈兒說著,聲音充滿了悲愴。
她怎會怪他。
授莘心落了下來,喃喃自語,“你可以怪我,我既然知道他做了什麼,也知道那些事情,但是是我沒有與你說,你怪我我也不會有一句話為自己辯解。”
但是若是再來一次,他依然不會說。
他很自私,自私到誰的生死他都不放在心上,唯獨這兩個人,靈兒和帝君,從數萬年前,從他認得這兩人時,他隻關心這兩人。
他還是不會說。
靈兒沒有說話。
授莘看了看她,她不說話,他自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很沉默,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