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嘀咕歸嘀咕,郡太守自然不敢拆穿,仍是腆著一張笑臉,“不知楚少主失的是何等貴重之物?您且聽下官一言,於汴城境內尋一介賊寇,恐怕有如大海撈針,不妨直言相告,下官可盡綿薄之力。”
“鼻煙壺。”
“……”
區區賞玩的物事兒罷了,即便是鑲了金玉也不值幾個錢,這位爺當真無事生非!
郡太守心中微慍,卻是不動聲色,“楚少主難得上蘇汴遊曆,既是在此地失了珍物,自然是下官之責,那麼由下官相償如何?”
這一句本是以退為進,言辭間挑不出任何差錯。
鬥篷男子不答,眸光隱約涼了幾寸。
“太守大人有所不知。”身側的黑衣少年笑吟吟道,“那鼻煙壺外繪琺琅,背側刻了《長生賦》,恰是的九中抒的真跡,此物千金難索。倘若大人自知有愧,非相償不可,恐怕亦無濟於事。不止須供以郡府私庫的所有銀兩,還得添上臨近傾河的十家鋪子,才勉強僅能買下——一隻壺蓋。”
郡太守心道荒誕至極,本是不以為然,然而愈是聽他所言,心中愈發驚恐不安。
傾河那處的十家鋪子明著是趙家名下的產業,實際每載的八分收成皆是納入他囊中。
趙氏富甲一方,偏生子孫九代中,未曾出得一位士人。這一代的趙家大少承得家業,趙家二少數次落榜。趙家老爺心有不甘,為了為其謀得一份閑差,提著厚禮上郡府相賄。
他垂涎了傾河十鋪數久,隱晦地提出所求,趙家老爺倒也大方,允了予他八成的收成。
隻是這樁見不得光的生意,除卻他的心腹能明晰一二,別無人知。
這少年是從何卜探的?
郡太守麵上閃過一絲慌色,眼風不由自主瞥向鬥篷男子,心生畏懼,隱約背脊發涼。
這蘇汴、南歧一帶,楚氏一家獨大,連著高堂座上的那位,也要忌憚上三分!
黑衣少年暗暗察言觀色,倏而輕笑一聲,“太守大人為官數載,想必,不是那等愚的和蠢的。”
最後一句,低不可聞。
縱然是威脅之語,郡太守還是不得已強自扯出一抹笑來,聲音提了幾分,“楚少主的珍物失竊,下官身為蘇汴太守,自該相協徹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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