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漸張大嘴巴,努力地呼吸著並不新鮮,也不清涼,但卻是可以讓他明白自己還活著的空氣。
他緩過一口氣來,便催動血海,毫不吝嗇的噴出一條血箭,全力激發化生鼎。盡管在獨角山奇異空間中,化生鼎也受傷極重,不過因為器靈的緣故,它卻是一直保持著部分意識,剛才也是發現杜漸麵臨危險,主動吞噬這種怪藤中的豐沛源氣,想要護主。
因為杜漸對化生鼎總有著一股莫名的畏懼與擔憂,除了在麵對毀莊滅族的刺盤豬,在無知的情況下,全力催動過吞噬能力,而且在之後,將所吸的天地源氣大部分反哺給了廖清和廖不清。
留在化生鼎中的能量,少得可憐。就是因為杜漸在煉化它的那一刻,知道這化生鼎是可能通過不斷的吞噬能量而進化。現在化生鼎僅僅是一級白骨,意思大概是說它的質地如同白骨一般,堅硬但是缺乏活力。
而如果有足夠的天地源氣被它吞噬,就可以晉階二級養命。到時候化生鼎就成了杜漸的一個源氣庫,隻要是化生鼎內的源氣,都可以源源不斷的供應對他。
如此的話,杜漸絕對是有了一個保命的大殺器,說不得就是一個同境界無敵的奇才。
隻是因為他心中的擔憂,這種極強的誘惑也被杜漸極其冷靜的置之不理了。
但現在這藤蛇穀的強大壓力遠遠超過他之前的認知,此刻如同溺水的泳者,哪裏還有心思去顧忌化生鼎,在吞噬了大量天地源氣後會如何的後患無窮。
先解決掉現在的巨大危機要緊。
杜漸的身體上浮現出一幅怪異的白骨鎧甲,盡管極薄,甚至還有些虛幻,將他嚴密的包裹住的同時,在每一個關節位置,都出現了一個或大或小的源氣旋渦。
紛紛將體處那無處不在,海水一般卻又無比粘稠的古怪液體,不斷的打散開來,化做最為純淨的天地源氣,吞噬入體。
此時,不但化生鼎將吞噬的能力開到了最大,而且杜漸的身體也成了一個過濾儲存天地源氣的一個窗口容器。
一道道天地源氣如怪蟒一般,在他的身體裏瘋狂的掠過,將他的經脈衝了個七零八落。
杜漸有苦說不出,嘴角的鮮血吐了一回又一回,慢慢都感覺習慣了。
好在這些被吸收的天地源氣都是木屬性,與杜漸的本命屬性並不衝突,十分的容易吸收。他此時也就不再顧忌許多,發了瘋一般的吸納這些木源氣,讓自己的身體經脈盡快的恢複一些,承受力更強一些。
不然,化生鼎能夠支撐,他的身體反而先一步崩潰,那可就讓他想哭都找不到墳頭了。
幾個時辰之後,杜漸的身體發出一陣陣喀嚓喀嚓的亂響,如同山體破裂,有什麼東西將要破土而出一般。
雙是幾口不要錢一般的鮮血吐出,杜漸的臉色一片潮紅,眼中卻是閃動著一股瘋狂血色。
“嗷”
他將滿腔的壓抑與掙紮,化做了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渾身奮力,兩手在身前猛然一撈,似乎是抓住了什麼東西,然後狂吼著用力一撕。
轟隆一聲,四周包圍著杜漸的粘稠的浪濤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一個巨大的窟窿迅速從半空塌陷下來,杜漸一步邁出,放聲狂笑,眼淚和著血水,染得他如同魔神一般,讓人震驚。
此時杜漸的身體膨脹了將近一倍,白骨色的化生鼎所化鎧甲透露出一些猙獰來,白骨森森,生出了一些骨角骨刺,護住身體的關鍵部位,吞噬的力量更加的強大了,在他的身周,一股股碧綠色的天地源氣被擰成了繩索般,被瘋狂的吞噬而來。
那些洶湧的怪異海水,甚至到不了他的身邊,就被分解成了天地源氣,一吸而空。
在化生鼎晉入二級養命的瞬間,一股強大的暖流充斥在杜漸的全身,此時他的血海中狂浪濤濤,奔流不息,一個黑暗的旋渦在醞釀著,就要破繭而出。正在麵臨著一個進入血海境後期的關鍵時刻。
而此時一股由純淨木源氣所化的滔天大浪,決堤一般的衝擊進入了血海之中,轟隆一聲,炸得杜漸身體欲碎,血肉崩解,一口鮮血再也無法壓製,噴湧而出。
就在杜漸將要化為碎肉,狼籍而亡的一刻,化生鼎猛然嗡嗡顫抖起來,極為狂暴的一陣收縮,將杜漸血海崩發的力量強行的反擊回去。
杜漸在一瞬間七竅流血,涔涔如流。
混亂的血海中源氣肆虐,暴戾如天地末世一般,兩個黑暗旋渦也在不斷的變幻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崩解。杜漸眉心的紅色光球中,發出一陣幸災樂禍的狂笑,配合著這一波波的毀滅狂潮,要將杜漸完全的吞噬。
“哼,你得意什麼?”
隻是一聲冷哼,便讓那囂張的大笑如同上了封條一般,徹底的卡在了喉嚨裏,半死的雞一般,嘎嘎亂叫,“你小子完蛋了,這次徹底的完蛋了,哼,讓你不聽我老人家的良言相勸,這次定是死無全屍,神魂俱滅,嗚嗚,可憐我老人家也要玩完了……”
“你想死,怕是很難了。嗬嗬,你說,我能讓你死的這麼輕鬆麼?”杜漸微微冷笑,雙手張開,猛然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