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妖穆崖的怒火讓整個擂台上的溫度都上升了許多,隨著他手中的彎刀化為了重重的山影,杜漸就如同風雨飄搖中的一葉浮萍,被狂風卷動著,淩亂的步伐讓人心憂。
轟轟轟
怒角碎山是牛妖一族的本命天賦技能,不過要天賦極高的優秀族人,才有可能真正的領悟。而穆崖顯然是這一族中的真正佼佼者,不但激發出本命的天賦,還被族中長老看好,賜下了彎月角刀護身。
這把刀是前輩牛妖用自身的尖角祭煉而成,或許是因為穆崖的自身能力限製,品階被壓製在四品,是極為不錯的妖寶,與牛妖一族最為的契合,尤其是施展本命的種族技能,更是得心應手。
不難想象,如果牛妖穆崖得以晉入大妖境界,將本命技能修煉成種族神通,那時候他施展出這一式怒角碎山,會是真正的天塌地陷,崩山碎嶺的景象。
這一式杜漸可不敢硬接,他的小身板在這群山殞落似的重壓下,移動速度慢得如同蝸牛一般,眼看就逃不脫化為肉泥的命運。
“杜漸。”
台下的大台莊莊民也是驚駭的張大嘴巴,臉上的驚恐讓人心碎。
杜漸是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眼見著最後的一點念想也要化為流風消逝,他們的死也仿佛有一種死氣在纏繞而上,生機消散。
“殺,哈哈,就要這小子死去。”擂台下的一個角落裏,鄭比勤艱難的斜坐在石地上,被杜漸毀掉丹田之後,他就成了一個廢人,血劍門也沒有人再對他假以顏色。
他早就心如死灰,隻是一口怨氣憋在心中,讓他堅持著要看一看杜漸的下場,他自己做不到的,未必別人就做不到,他不相信四大門派的人,會讓一個賤民成勢。
現在眼見杜漸陷入了死境,他也是忍不住一陣的狂笑,盡管嘴角仍然在不斷的淌出暗紅的血漿,卻是狀如瘋魔一般,歇斯底裏。
杜漸團身把自己縮成刺蝟一般的球狀,向著地上奮力一撲,咕嚕嚕隨著怒風亂滾。
轟隆隆的巨響把他的耳鼓震破,不斷有血絲滑落。
他的半邊衣衫也早就破碎,化生鼎變形的輕鎧也出現許多蛛絲般的裂縫,若不是杜漸修習捆龍術,所深化出的老藤青氣反捆在自己身上,不斷的補充著化生鼎的巨大消耗,怕是早就崩碎消失了。
盡管嘴角在不停的淌血,杜漸的雙眼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恐懼和絕望,那冰冷卻是堅毅如鋼的目光,讓人看了忍不住會生出一絲悸動。
穆崖奮力的催動著巨大的彎刀,他的身體也沉重的仿佛連綿群山,每一次揮臂,一波波刀浪就會洶湧著向杜漸轟去,每移動一次腳步,隆隆的悶響都要讓擂台顫抖,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杜漸不斷的掙紮著,揮刀、翻滾、吐血,但是在牛妖穆崖的種族技能下,卻沒有不堪一擊。而是在三擊之下,還被踩扁了的蟑螂一般淒慘的活著。
而以穆崖現在的實力,怒角碎山他最多也隻能連續發出五擊。再有兩擊之後,躺下在就可能是自己。顯然他還是低估杜漸的防禦和靈活,尤其是他現在身上裹得如同粽子似的青氣,每一次都將他怒角碎山的刀氣不斷的消耗。
刀氣在消耗,他的體力也在快速的流失,一塊塊虯結的肌肉都在不斷的哆嗦,本來感覺極為強大的妖力竟然不受控製的被迅速抽離,一時都有些難以為繼。而那討厭的青氣卻是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般,散了凝,缺了補,碎了又來。
穆崖雖然看似魯莽,卻是外粗內細的人。之前他跳上擂台,卻實是懷有其它的打算。自己心儀已久,在妖族之中也是高高在上的小狐狸,憑什麼就對這個垃圾一般的人族小子巧笑嫣然,多次的維護。
他上擂台就是要將這種威脅扼殺在萌芽狀態,即使要被小狐狸佟茜記恨也在所不惜。可是現在,這種想法似乎是有些一廂情願,如果杜漸能夠支撐過他的兩擊,那結果就是另一番景象。
不但他自己在妖族內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優勢會蕩然無存,而且隻要落敗,他就會成為整個妖族的恥辱,怕是會被萬妖唾棄,生不如死。
本來以妖族的性格,那是敢愛敢恨,寧折不彎的性子,決不會想這麼多的亂七八糟,可誰叫他穆崖不是一般的牛妖呢?
“吼”
穆崖仰頭發出一聲震天的咆哮,碩大的鼻孔噴出股股的白氣,一雙牛眼戾氣橫生,瞪得滴溜圓,喘息如雷。那強橫的氣勢,仿佛是蓋世的魔王,出了山的荒獸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