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嗜血的野狼(1 / 2)

措手不及。

包間裏的氣氛突然安靜下來,靜的出奇,高自涵輕輕吐出一口煙圈,仿佛無視周圍陰鷲與冷森交織的疑惑視線,不動聲色把手機揣到兜裏。他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而是把目光看向沉默不言的葉寒,饒有興致打量這位很有可能一鳴驚人但更可能是被扼殺在娘胎的年輕人。精明的大腦試探性勾勒這個男人下一步的動作,是一直保持這種被動的局麵沉默不語,還是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叫囂著誰不服就殺誰?高自涵暗暗搖了搖頭,這些舉動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如果這個男人更下賤一點,選擇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走出這裏,那樣高自涵肯定不強留,但也不會放任這個男人走出餐廳的大門。

氣氛驟然詭異,仿佛是介於冰與火的平衡點,稍微拿捏不準,惹到誰都是煎熬。鄭秋緊攥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他不怕流氓玩橫的,哪怕來幾十個和他火拚都不過是幾個傷疤的事兒。但最頭疼的偏偏就是這種談判之時的暗刀冷箭,這玩意折磨的是人心,費腦子。尤其是當對方莫名其妙給了一個玄乎的答案,更讓鄭秋覺得憋屈,那種感覺如同和女人做苟且之事卻始終無法達到巔峰狀態,讓腦子沒幾斤幾兩的鄭秋手足無措。

葉寒陡然站起身子,高自涵的目光緊跟而上,他眯著眼,似乎很好奇這個男人接下來的手段。意料之中的倉皇失措和吹胡子瞪眼都沒有出現,葉寒臉色平靜,掏出一包事先準備好的黃鶴樓,包裝是100塊一包的漫天遊。然後一根一根親自分給虎視眈眈的四個人,最後還不忘拋給操縱整個棋盤的高自涵一根。高自涵沒有拒絕,把他那根還剩多半截的廉價煙掐滅,悠哉悠哉點燃這根他平時幾乎抽不到的香煙,然後繼續作壁上觀。

葉寒緩緩坐回座位,將這包強忍著肉疼買下來的黃鶴樓塞到口袋,隨後迅速從另外一個口袋掏出一根平價香煙,叼到嘴裏。高自涵捕捉到了這個細節,微微挑了挑眉,抬起頭看了葉寒一眼,視線多出一絲複雜意味。而恰好這個時候葉寒也將那雙漆黑眸子停留在他身上,毫不避諱的和高自涵對視。起初高自涵表情很坦然,然而不出三秒,他臉色微變,竟然從那雙漆黑瞳孔剝離出一絲陰冷的殺意。像是山裏的畜生被獵人盯上,讓高自涵很不舒服。心頭感覺不妙的他側過臉龐,視線開始飄忽閃躲,靠著椅背,隻管默默抽煙。

“在道上混,如果不求上位,這顯然是不正常的心態。”葉寒終於收回視線,抖了抖煙灰,平靜道。聲音仿佛在客客氣氣的嘮家常,遠沒有那種殺機四伏咄咄逼人的勢態。加上之前一人一根黃鶴樓的溫情攻勢,葉寒在那兩個比較年輕的新秀心裏勉強建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但這並不代表他們能接納葉寒,隻是覺得把這人弄到手下當狗不錯。至於另外兩個陪著霸王打下江山的元老級人物則是心中冷笑,桌上的香煙看都不看便掃到地上,然後抬起鋥亮的黑色皮鞋狠狠踩成粉末,不屑一顧。小娃娃褲襠裏的毛還沒生出幾根,就敢在老子這裏作威作福?自不量力。

葉寒從這些人對煙的態度發現問題,皺了皺眉,顯然感覺出局勢不容樂觀,幾乎是僵化到不可協調。

一旁看似抽煙實則觀察戰場的高自涵眼球微眯,很好奇葉寒下一步棋子還怎麼走。

氣氛瞬間緊張。雙方主動被動的天平也稍微有些變化,大概是覺得眼前的犢子並沒有什麼讓人忌憚的背景,所以四個人遠沒有雙方剛碰麵的那份小心翼翼,其中一個收受了葉寒香煙的青年男人屁股朝後一挪,拖動椅子發出刺耳擦地聲響,他肆無忌憚的翹起二郎腿,吞雲吐霧道:“老大的信息我們都清楚。但如果你把這條信息當做底牌,那就不必白費力氣了。你動腦子想想,這年頭有誰樂意把自己的產業全部交予外人打理?別說是我,就算是跟老大出生入死的元老,也照樣不會把投注的心血拱手讓人。要怪隻怪老大最後這次糊塗了一回。所以你隻有死了這條心,別對老大的位置有什麼想法,否則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當然,要是你想當我的狗,我沒啥怨言。這麼說,你聽懂了沒?”

青年男人抽完最後一口煙,突然扭過頭看著高自涵,惡狠狠道:“你個吃裏扒外的貨色,老大一條短信就讓你認賊作父,等這件事塵埃落定,老子要你好看。”

狐狸尾巴暴露無遺。

其餘三人皺了皺眉,卻沒出聲。雖然元老級別的人物和資曆尚淺的年輕後生在平時幾乎涇渭分明,但在這個節骨眼卻處於統一戰線。況且高自涵因為一條短信就敲定主意的舉動也實在太過蹊蹺,極像事先早已有了預謀。所以他們看著高自涵的視線也滲透了一份懷疑和陰狠,心頭暗罵他和葉寒勾結朋黨,狼狽為奸。其實除此之外,也有一部分更深層次的私人因素,沒啥複雜的內容,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嫉妒心的問題。高自涵依靠那數學係研究生的腦子,幾乎掌控了整個幫派所有財團的運作。在霸王身邊混的如日中天,讓這些隻會打殺的犢子有一種純粹的眼紅。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報複的機會,如果高自涵不識趣,他們不介意手裏再添一具屍體。